标题:禅宗典藏:祖堂集 第四卷 内容: 祖堂集 第四卷祖堂卷四石头石头和尚嗣吉州思和尚,在南岳。 师讳希迁,姓陈,端州高要人也。 在孕之时,母绝膻秽。 及诞之夕,满室光明。 父母怪异,询乎巫祝。 巫祝曰:斯吉祥之徵也。 风骨端秀,方颐大耳,专静不杂,异乎凡童。 及年甫龆龀,将诣佛寺,见尊像。 母氏令礼,礼已曰:斯佛也。 师礼讫,瞻望久之,曰:此盖人也,形仪手足与人奚异? 苟此是佛,余当作焉。 时道俗咸异斯言。 亲党之内多尚淫祀,率皆宰犊以祈福佑。 童子辄往林社毁其祀具,夺牛而还,岁盈数十,悉巡之于寺。 自是亲族益修净业。 时六祖正扬真教,师世业邻接新州,遂往礼觐。 六祖一见忻然,再三抚顶而谓之曰:子当绍吾真法矣! 与之置馔,劝令出家。 于是落发离俗。 开元十六年具戒于罗浮山。 略探律部,见得失纷然,乃曰:自性清静,谓之戒体。 诸佛无作,何有生也? 自尔不拘小节,不尚文字,因读肇公《涅盘无名论》云:览万像以成己者,其唯圣人乎? 乃叹曰:圣人无己,靡所不己;法身无量,谁云自他? 圆镜虚鉴于其间,万家体玄而自现。 境智真一,孰为去来? 至哉斯语也! 尚于山舍假寐如梦,见吾身与六祖同乘一龟,游泳深池之内,觉而详曰:龟是灵智也;池,性海也。 吾与师同乘灵智,游于性海久矣。 六祖迁化时,师问:百年后某甲依什摩人? 六祖曰:寻思去。 六祖迁化后,便去清凉山靖居行思处。 礼拜侍立,和尚便问:从什摩处来? 对曰:从曹溪来。 和尚拈起和痒子曰:彼中还有这个也无? 对曰:非但彼中,西天亦无。 和尚曰:你应到西天也无? 对曰:若到即有也。 和尚曰:未在,更道。 对曰:和尚也须道取一半,为什摩独考专甲? 和尚曰:不辞向你道,恐已后无人承当。 和尚又问:你到曹溪得个什摩物来? 对曰:未到曹溪,亦不曾失。 师却问和尚:在曹溪时还识和尚不? 思曰:你只今识吾不? 对曰:识又争能识得? 又问:和尚自从岭南出后,在此间多少时? 思曰:我亦不知汝早晚离曹溪。 对曰:某甲不从曹溪来。 思曰:我也知你来处。 对曰:和尚幸是大人,莫造次。 思和尚见师异于常人,便安排于西侠,日夕只在和尚身边。 其师形貌端正,足人是非,直得到和尚耳里。 和尚得消息,向师曰:汝正时是。 师便应喏。 第二日,粥鼓鸣了,在西侠里坐,伸手取粥。 厨下僧见其钵盂,寻来。 元来其师取和尚粥,众人知是其人安排。 凡夫不识圣人,谤和尚,又毁师。 阖院一齐上来,于和尚前收过。 思和尚向师曰:从今已后,第一不得行此事。 你若行此事,是你正眼埋却也不难。 师受戒后,思和尚问:你已是受戒了也,还听律也无? 对曰:不用听律。 思曰:还念戒也无? 对曰:亦不用念戒。 思曰:你去让和尚处达书得否? 对曰:得。 思曰:速去速来。 你若迟晚些子,不见吾。 你若不见吾,不得床下大斧。 师便去到南岳让和尚处。 书犹未达,先礼拜问:不慕诸圣不重己灵时如何? 让和向曰:子问太高生,向后人成阐提去。 师对曰:宁可永劫沉沦,终不求诸圣出离。 师机既不投,书亦不达,便归师处。 思和尚问:彼中有信不? 师对曰:彼中无信。 思曰:有回报也无? 对曰:信既不通,书亦不达。 师却问:专甲去时,和尚有言,教速来床下收取大斧。 峰已来也,便请大斧。 思和尚良久,师作礼而退。 斯之要旨,岂劣器之能持? 乃佛佛径烛心灯,祖祖玄传法印。 大师既投针而久亲于丈室,临歧而回。 承方外之机,则能事将备,道可行矣。 思和尚曰:吾之法门,先圣展转递相嘱授,莫令断绝。 祖师预记于汝,汝当保持,善自好去。 非久之间,思和尚迁化。 师著麻一切了,于天宝初方届衡岳。 遍探岑壑,遂歇息于南台。 寺东有石如台,乃庵其上,时人号石头和尚焉。 此台则梁海禅师得道之台也。 师初至南台,师僧去看,转来向让和尚说:昨来到和尚处问佛法、轻忽底后生来东石头上坐。 让曰:实也无? 对曰:实也。 让便唤侍者曰:你去东边子细看,石头上坐底僧,若是昨来底后生,便唤他。 若有应,你便道:石上憉忄享子,堪移此处栽。 侍者持此偈举似师。 师答曰:任你哭声哀,终不过山来。 侍者却来举似让和尚。 和尚云:这阿师! 他后子孙噤却天下人口去。 又教侍者问法。 侍者去彼问:如何是解脱? 师曰:阿谁缚汝? 如何是净土? 师曰:阿谁垢汝? 如何是涅般? 师曰:谁将生死与汝? 侍者却来举似和尚。 和尚便合掌顶戴。 此时有坚固禅师、兰、让三人为世宗匠,佥曰:彼石头有真师子吼。 师唤主事具陈前事。 主事曰:乞师有事处分。 和尚领众去东边见石头。 石头又强为不得,起来迎接,相看一切了,让和尚与石头起院成持也。 僧问: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 师曰:问取露柱去。 僧曰:不会。 师曰:我更不会。 大颠问:古人道:道有道,无二谤。 请师除。 师曰:正无一物,除个什摩? 师索大颠曰:并却咽喉脣吻,速道将来。 对曰:无这个。 师曰:若与摩则你得入门也。 僧问:如何是本来事? 师曰:汝因何从我见? 进曰:不从师觅,如何即得? 师曰:何曾失却那作摩? 药山在一处坐。 师问:你在这里作什摩? 对曰:一物也不为。 师曰:与摩则闲坐也。 对曰:若闲坐则为也。 师曰:你道不为,不为个什摩? 对曰:千圣亦不识。 师以偈赞曰:从来共住不知名,任运相将作摩行。 自古上贤犹不识,造次常流岂可明? 僧拈问:漳南既是千圣,为什摩不识? 答曰:千圣是什摩碗鸣声! 师问僧:从什摩处来? 对曰:从江西来。 师曰:江西还见马祖不? 对曰:见。 师乃指一柴橛曰:马师何似这个? 僧无对,却回举似师,请师为决。 马师曰:汝见柴橛大小? 对曰:勿量大。 马师曰:汝甚有壮大之力。 僧曰:何故此说? 马师曰:汝从南岳负一柴橛来,岂不是有壮大之力? 师述《参同契》曰:竺土大仙心,东西密相付。 人根有利钝,道无南北祖。 灵源明皎洁,枝派暗流注。 执事元是迷,契理亦非悟。 门门一切境,回互不回互。 回而更相涉,不尔依位住。 色本殊质像,声源异乐苦。 暗合上中言,明暗清浊句。 四大性自复,如子得其母。 火热风动摇,水湿地坚固。 眼色耳声音,鼻香舌咸醋。 然于一一法,依根叶分布。 本末须归宗,尊卑用其语。 当明中有暗,勿以明相遇。 当暗中有明,勿以暗相睹。 明暗各相对,譬如前后步。 万物自有功,当言用及处。 事存函盖合,理应箭锋住。 承言须会宗,勿自立规矩。 触目不见道,运足焉知路。 进步非远近,迷隔山河耳。 谨白参玄人,光阴勿虚度。 师与邓隐峰铲草次,见蛇。 师过锹子与隐峰。 隐峰接锹子了,怕,不敢下手。 师却拈锹子截作两段,谓隐峰曰:生死尚未过得,学什摩佛法。 师将锹子铲草次,隐峰问:只铲得这个,还铲得那个摩? 师便过锹子与隐峰。 隐峰接得锹子,向师铲一下。 师曰:你只铲得这个。 洞山代曰:还有堆阜摩? 师唐贞元六年庚午岁十二月六日终,春秋九十一,僧夏六十三。 僖宗皇帝谥号无际大师见相之塔。 祖堂卷四耽源耽源和尚嗣忠国师,先是马大师门人也。 师入京为国师侍者。 后再见马大师,于大师前旋行一匝作圆相,然后于中心礼拜。 大师曰:你欲作佛也? 对曰:某甲不解捏目。 大师曰:吾不如汝。 百丈在泐潭推车次,师问:车在这里,牛在什摩处? 百丈以手斫额,师以手拭目。 祖堂卷四天皇天皇和尚嗣石头,在荆南。 师讳道悟,未睹行状,不决终始之要。 师初问石头:离却智慧,何法示人? 石头曰:老僧无奴婢,离什摩? 进曰:如何得玄旨? 石头曰:你解撮风不? 师曰:若与摩则不从今日去也。 石头曰:未审汝早晚从那边来? 师曰:某甲不是那边人。 石头曰:我早个知汝来处。 师曰:和尚亦不得赃贿于人。 石头曰:汝身现在。 师曰:虽然如此,毕竟如何示于后人? 石头云:你道阿谁是后人? 师礼谢,深领玄要。 问:如何玄妙之说? 师云:莫道我解佛法! 僧云:争那学人疑滞何? 师曰:何不问老僧? 僧曰:问则问了也。 师曰:去! 不是你存泊处。 师乃一日忽然唤典座,典座来。 师示曰:会摩? 曰:不会。 师便把枕子当面抛之,乃告寂。 祖堂卷四尸梨尸梨和尚嗣石头。 顺宗皇帝问师:大地普众生,见性成佛道? 师曰:佛性犹如水中月,可见不可取。 大义禅师曰:佛性非见,必见水中月,何不攫取? 帝默然之。 又问大义:何者是佛性? 大义云:不离陛下所问。 皇帝默契玄关,一言遂合。 祖堂卷四丹霞丹霞和尚嗣石头。 师讳天然,少亲儒墨,业洞九经。 初与庞居士同侣入京求选,因在汉南道寄宿次,忽夜梦日光满室。 有鉴者云:此是解空之祥也。 又逢行脚僧,与吃茶次,僧云:秀才去何处? 对曰:求选官去。 僧云:可借许功夫,何不选佛去? 秀才曰:佛当何处选? 其僧提起茶碗曰:会摩? 秀才曰:未测高旨。 僧曰:若然者,江西马祖今现住世说法,悟道者不可胜记,彼是真选佛之处。 二人宿根猛利,遂返秦游而造大寂,礼拜已,马大师曰:这汉来作什摩? 秀才汰上幞头,马祖便察机,笑而曰:汝师石头摩? 秀才曰:若与摩则与某甲指示石头。 马祖曰:从这里去南岳七百里,迁长老在石头,你去那里出家。 秀才当日便发去,到石头参和尚。 和尚问:从什摩处来? 对曰:某处来。 石头曰:来作什摩? 秀才如前对,石头便点头曰:著槽厂去。 乃执爨役。 经一二载余,石头大师明晨欲与落发,今夜童行参时,大师曰:佛殿前一搭草,明晨粥后铲却。 来晨诸童行竞持锹酴,唯有师独持刀水,于大师前跪拜揩洗。 大师笑而剃发。 师有顶峰突然而起,大师按之曰:天然矣。 落发既毕,师礼谢度兼谢名,大师曰:吾赐汝何名? 师曰:和尚岂不曰天然耶? 石头甚奇之,乃为略说法要,师便掩耳云:太多也。 和尚云:汝试作用看。 师遂骑圣僧头,大师云:这阿师! 他后打破泥龛塑像去。 师受戒已,而大寂耀摩尼于江西,师乃下岳,再诣彼,礼谒大寂。 大寂问:从什摩处来? 对曰:从石头来。 大寂曰:石头路滑,还弛倒也无? 对曰:若弛倒即不来此也。 大寂甚奇之。 师放旷情杯,涛违顺境,乐乎云水,去住逍遥。 至洛京,参忠国师。 初见侍者便问:和尚还在也无? 对曰:在,只是不看客。 师曰:大深远生! 侍者曰:佛眼觑不见。 师曰:龙生龙子,凤生凤子。 侍者举似国师,国师便打侍者。 师寻上邓州丹霞山,格调孤峻,少有攀者。 爰有禅德远来问津,山下遇见师,遂辄申问:丹霞山在什摩处? 师指山曰:青青黯黯底是。 禅德曰:莫只这个便是不? 师曰:真师子兒,一拨便转。 次于天台,居花顶峰三载。 又礼国一禅师。 以元和初上龙门香山,与伏牛禅师为莫逆侣。 后于惠林寺,遇天寒,焚木佛以御次,主人或讥,师曰:吾荼毗,觅舍利。 主人曰:木头有何也? 师曰:若然者何责我乎? 主人亦向前,眉毛一时坠落。 有人问真觉大师:丹霞烧木佛,上座有何过? 大师云:上座只见佛。 进曰:丹霞又如何? 大师云:丹霞烧木头。 师有时到山院寄宿,见老宿共行者同床坐。 师放下衣钵便问讯二人,二人都不顾视。 直至来朝,遂见行者将一铛饭向堂中心著,共老宿吃,又不唤师。 师亦自向前共吃。 行者见师向前,便顾视老宿云:莫言侵早起。 师向老宿曰:这个行者,何不教伊? 大无礼生! 老宿云:好个人家男女,有什摩罪过? 点污他作什摩! 师云:适来洎错放过。 师作《孤寂吟》曰:时人见余守孤寂,为言一生无所益。 余则闲吟孤寂章,始知光阴不虚掷。 不弃光阴须努力,此言虽说人不识。 识者同为一路行,岂可颠坠缘榛棘。 榛棘茫茫何是边,只为终朝尽众喧。 众喧不觉无涯际,哀哉真实不虚传。 传之响之只不闻,犹如灯烛合盂盆。 共知总有光明在,看时未免暗昏昏。 昏昏不觉一生了,斯类尘沙比不少。 直似潭中吞钩鱼,何异空中荡罗鸟。 此患由来实是长,四维上下远茫茫。 倏忽之间迷病死,尘劳难脱哭怆怆。 怆怆哀怨终无益,只为将身居痛室。 到此之时侮何及,云泥未可访孤寂。 孤寂宇宙穷为良,长吟高卧一闲堂。 不虑寒风吹落叶,岂愁桑草遍遭霜。 但看松竹岁寒心,四时不变流清音。 春夏暂为群木映,秋冬方见郁高林。 故知世相有刚柔,何必将心清浊流。 二时组糖随缘过,一身遮莫布毛裘。 随风逐浪往东西,岂愁地迮与天低。 时人未解将为错,余则了然自不迷。 不迷须有不迷心,看时浅浅用时深。 此中真珠若采得,岂同樵夫负黄金。 黄金亨练转为真,明珠含光未示人。 了即毛端滴巨海,始知大地一微尘。 尘滴存乎未免僭,莫弃这边留那边。 直似长空搜鸟迹,始得玄中又更玄。 举一例诸足可知,何用喃喃说引词。 只见饿夫来取饱,未闻浆逐渴人死。 多人说道道不行,他家未悟诈头明。 三寸刺刀开旷路,万株榛棘拥身生。 尘滓茫茫都不知,空将辩口泻玄微。 此物那堪为大用,千生万劫作贫兒。 聊书孤寂事还深,锺期能听伯牙琴。 道者知音指其掌,方贵名为孤寂吟。 师又有《玩珠吟》:识得衣中宝,无明醉自惺。 百骸俱溃散,一物镇长灵。 知境浑非体,寻珠不见形。 悟即三身佛,迷疑万卷经。 在心心岂测,居耳耳难听。 罔像先天地,渊玄出杳冥。 本刚非锻炼,元净莫澄停。 盘泊逾朝日,玲珑映晓星。 瑞光流不灭,真澄浊还清。 鉴照崆峒寂,劳笼法界明。 悍凡功不灭,超圣果非盈。 龙女心亲献,蛇王口自倾。 护鹅人却活,黄雀义犹轻。 解语非关舌,能言不是声。 绝边弥瀚漫,三际等空平。 演教非为教,闻名不认名。 二边俱不立,中道不须行。 见月休看措,归家罢问程。 诚心岂测佛,何佛更堪成? 又颂曰:丹霞有一宝,藏之岁月久。 从来人不识,余自独防守。 山河无隔碍,光明处处透。 体寂常湛然,莹彻无尘垢。 世间采取人,颠狂逐路走。 余则为渠说,抚掌笑破口。 忽遇解空人,放旷在林薮。 相逢不擎出,举意便知有。 师又有《骊龙珠吟》:骊龙珠,骊龙珠,光明灿烂与人殊,十方世界无求处,纵然求得亦非珠。 珠本有,不升沉,时人不识外追寻,行尽天涯自疲极,不如体取自家心。 莫求觅,损功夫,转求转见转元无。 恰如渴鹿趁阳焰,又似狂人在道途。 须自体,了分明,了得不用更磨莹,深知不是人间得,非论六类及生灵。 虚用意,损精神,不如闲处绝纤尘,停心息意珠常在,莫向途中别问人。 自迷失,珠元在,此个骊龙终不改。 虽然埋在五阴山,自是时人生懈怠。 不识珠,每抛掷,却向骊龙前作客,不知身是主人公,弃却骊龙别处觅。 认取宝,自家珍,此珠元是本来人,拈得玩弄无穷尽,始觉骊龙本不贫,若能晓了骊珠后,只这骊珠在我身。 师有《弄珠吟》:般若神珠妙难测,法性海中亲认得。 隐现时游五蕴山,内外光明大神力。 比珠无状非大小,昼夜圆明悉能照。 用时无处复无踪,行住相随常了了。 先圣相传相指授,信此珠人世希有。 智者号明不离珠,迷人将珠不识走。 吾师权指喻摩尼,采人无数入春池。 争拈瓦砾将为宝,智者安然而得之。 言下非近亦非远,体用如如转无转。 万机珠对寸心中,一切时中巧方便。 皇帝曾游于赤水,视听争求都不遂。 罔像无心却得珠,能见能闻是虚伪。 非自心,非因缘,妙中之妙玄中玄。 森罗万像光中现,寻之不见有根源。 烧六贼,烁四魔,能摧我山竭爱河。 龙女灵山亲献佛,贫兒衣里枉蹉跎。 亦非性,亦非心,非性非心超古今。 体绝名言名不得,权时题作弄珠吟。 师与麻谷游山,到涧边语话次,麻谷问:如何是大涅盘? 师回头云:急。 谷曰:急个什摩? 师云:涧水。 师初开堂时,有人问:作摩生语话即得不坠门风? 师曰:一任语话即不堕门风。 僧云:便请和尚语话。 师曰:青山绿水不相似。 师勘僧曰:什摩处来? 对曰:山下来。 师曰:吃饭也未? 对曰:吃饭了也。 师曰:将饭与阇梨吃底人还有眼也无? 僧无对。 有人举似沩山,沩山云:有。 进曰:眼在什摩处? 沩山曰:眼在顶上。 有人持此话举似洞山,洞山云:若不是沩山,争解与摩道? 僧便问:作摩生是在顶上底眼? 洞山云:不昧向上。 招庆拈问保福:将饭与人吃,感恩则有分,为什摩却成不具眼去? 保福云:施者受者,二俱瞎汉。 庆云:忽有人尽其机来,还成瞎汉不? 保福曰:和尚还为人摩? 庆云:教某甲共阿谁商量? 保福寻后曰:道某甲瞎汉得摩? 师又有《如意颂》曰:真如如意宝,如意宝真如。 森罗及万象,一法更无余。 海澄孤月照,天地洞然虚。 寂寂空形影,明明一道如。 师以长庆三年癸卯岁六月二十三日告门人,令备汤,沐讫云:吾将行矣。 乃戴笠子,策杖入屦,垂一足未至地而逝。 春秋八十六。 敕谥智通大师妙觉之塔。 刘轲撰碑文。 祖堂卷四招提招提和尚嗣石头。 师讳惠明,姓欧阳,韶州曲江人也。 年十三,于邓林寺摸禅师处出家。 十七游衡岳,二十受戒,乃往虔州龚公山谒大寂。 大寂云,你来何求? 对曰:求佛知见。 大寂曰:佛无知见,知见乃魔界耳。 你从南岳来,似未见石头曹溪心要耳。 汝应却归石头。 师遂依言而返,造石头,果应大寂之言,契缘悟达。 不出招提三十余年,因号招提朗矣。 至元和十五年庚子岁正月二十二日迁化,春秋八十三,僧夏六十四矣。 祖堂卷四药山药山和尚嗣石头,在朗州。 师讳惟俨,姓韩,绛州人也,后徙南康。 年十七,事潮州西山慧照禅师。 大历八年,受戒于衡岳寺希澡律师。 师一朝言曰:大丈夫当离法自净,焉能屑屑事细行于布巾耶? 即谒石头大师,密领玄旨。 师于贞元初居澧阳芍药山,因号药山和尚焉。 师初住时,就村公乞牛栏为僧堂。 住未得多时,近有二十来人。 忽然有一僧来请他为院主,渐渐近有四五十人。 所在迫侠[狭],就后山上起小屋,请和尚去上头安下。 和尚上头又转转师僧王。 其院主僧再三请和尚为人说法。 和尚一二度不许,第三度方始得许,院主便欢喜,先报大众。 大众喜不自胜,打锺上来。 僧众才集,和尚关却门便归丈室。 院主在外责曰:和尚适来许某甲为人,如今因什摩却不为人? 赚某甲。 师曰:经师自有经师在,论师自有论师在,律师自有律师在。 院主怪贫道什摩处? 从此后从容得数日,后升座,便有人问:未审和尚承嗣什摩人? 师曰:古佛殿里拾得一行字。 进曰:一行字道什摩? 师曰:渠不似我,我不似渠,所以肯这个字。 李翱相公来见和尚,和尚看经次,殊不采顾。 相公不肯礼拜,乃发轻言:见面不如千里闻名。 师召相公,相公应诺。 师曰:何得贵耳而贱目乎? 相公便礼拜。 起来,申问:如何是道? 师指天又指地曰:云在青天水在瓶。 相公礼拜。 后以偈□曰:练得身形□鹤形,千株松下两函经。 我闻□□□□□,□□青天水在瓶。 师因一□□□上□□□□夜而大笑一声,澧阳东来去□□九十□□□□□夜同闻笑声,尽曰:是东家声来□□□□□□□东推。 直至药山。 徒众曰:夜间和尚□顶□□。 李相公赞曰:选得幽居惬野情,终年□□□□□。 有时直上孤峰顶,月下披云笑一声。 相公□问:如何是戒定慧? 师曰:贫道这里无这个闲家具。 问:己事未明,乞和尚指旨[示]。 师沉吟良久曰:吾今为汝道一句亦不难,只宜汝于言下□□去。 师因唤沙弥。 道吾曰:用沙弥童行作什摩? 师曰:为有这个。 吾曰:何不弃却? 师曰:有来多少时? 师因石头垂语曰:言语动用亦勿交涉。 师曰:无言语动用,亦勿交涉。 石头曰:这里针扎不入。 师曰:这里如石上栽花。 有人拈问漳南:古人石上栽花意作摩生? 漳南曰:伏汝大胆。 却曰:还会摩? 对曰:不会。 云:癞人吃猪肉。 师问僧:近离什摩处? 对曰:近离百丈。 师曰:海师兄一日十二时中,为师僧说什摩法? 对曰:或曰三句外省去,或曰六旬外会取,或曰未得玄鉴者。 且依了义教,犹有相亲分。 师曰:三千里外且喜得勿交涉。 师带刀行次,道吾问:背后底是什摩? 师拔刀便蓦口斫。 师夜不点火,僧立次,师乃曰:我有一句子,待特牛生兒,即为汝说。 僧曰:特牛生兒了也,只是和尚不说。 师便索火。 火来,僧便抽身入众。 后云岩举似洞山,洞山曰:此僧却见道理,只是不肯礼拜。 僧拈问长庆:既是见,为什摩不肯礼拜? 庆曰:只为无礼。 白莲拈问:僧既见道理,为什摩不肯礼? 无对。 白莲代曰:更不欲得出头。 师又时唤沙弥。 云岩曰:唤他作什摩? 师曰:我有折脚铛子,要伊提上提下。 岩曰:若与摩,则某甲与和尚一人出一手。 师又时问僧:汝诸方行脚来觅取难得底物来不? 僧对不中。 师曰:堪作什摩用? 师代曰:不缘闺门+合(里外)所滞,觅来久矣。 师问云岩:作什摩? 对曰:担水。 师曰:那个尼? 对曰:在。 师曰:你来去为阿谁? 对曰:替渠东西。 师曰:何不教伊并头行? 对曰:和尚莫谤他。 师曰:不合与摩道。 师代曰:还曾担担摩? 师有时曰:我有一句字,未曾向人说。 道吾曰:相随来也。 师问僧:汝从什摩处来? 对曰:南泉来。 师曰:在彼中多少时? 对曰:经冬过夏。 师曰:与摩则作一头水牯牛去也。 对曰:虽在彼中,不曾上他食堂。 师曰:不可口吃东西风也。 对曰:莫错和尚,自有人把匙箸在。 云岩问:一句子如何言说? 师曰:非言说。 道吾曰:早说了也。 云岩因乞百丈斋,师问:阴界不吃,乞与阿谁? 对曰:有一人要。 因于迪相公问紫玉:佛法至理如何? 玉召相公名,相公应喏。 玉曰:更莫别求。 师闻举曰:搏杀这个汉。 僧便问师:如何? 师代曰:是什摩? 院主报和尚:打锺也,请和尚上堂。 师曰:汝与我擎钵盂来。 院主不会。 云岩曰:和尚无手脚来多少时? 师曰:汝只是狂[枉]被袈裟。 岩曰:某甲只与摩,和尚如何? 师曰:我无这个眷属。 师问园头:作什摩来? 对曰:栽菜来。 师曰:栽则不障,你莫教根生。 园头曰:既不教根生,大众吃个什摩? 师曰:你还有口摩? 师书一佛字,问道吾:是什摩字? 吾曰:是佛字。 师曰:咄! 这多口阿师。 千佛代叉手退后立,又代药山第二机曰:错。 有僧在药山三年作饭头,师问:汝在此间多少时? 对曰:三年。 师曰:我总不识汝。 其僧不会,恨而发去。 问:学人有疑,请师决。 师曰:且待上堂时来。 师晚际上堂曰:今日有僧决疑,在什摩处? 出来! 其僧才出来,师便托出,却入房丈。 师行次,云岩避边侧立,待师到,云:后底,后底。 师便蓦口掴。 问:如何得不被诸境惑? 师曰:听他,何碍你? 僧曰:学人不会此意如何? 师曰:何境惑你? 问:如何是道中指宝? 师曰:莫谄曲。 进曰:不谄曲时如何? 师曰:倾国不换。 道吾和尚四十六方始出家,俗姓王,锺陵建昌县人也。 云岩和尚是道吾亲弟也。 云岩先出家,在百丈造侍者。 道吾在屋里报探官。 一日行得五百里,恰到百丈庄头,讨吃饭。 当时侍者亦下庄头。 庄主唤侍者对客。 侍者来相看一切后,便问:将军是什摩处人? 曰:锺陵建昌人也。 贵姓什摩? 对曰:姓王。 侍者便认得家兄,便把手啼哭云:娘在无? 对曰:忆师兄,哭太煞,失却一只眼,下世去。 侍者得消息,当日便上百丈。 侍者须兄参一切后,侍者便谘白和尚:这个是某甲兄,欲投师出家,还得也无? 百丈曰:投某出家则不得。 侍者曰:作摩生即是? 百丈曰:投师伯处出家。 侍者领去师伯处,具陈前事,师伯便许,兄便投出家。 后侍者领师弟入京受戒了,却转来近百丈。 两人坐地歇息次,道吾起来礼拜曰:某甲有一段事,欲问多时,未得其便。 今日有幸,启问师兄,还得也无? 岩曰:有什摩事? 吾便问:离却这个壳漏子后,与师兄什摩处得相见? 岩曰:不生不灭处相见。 吾曰:莫道草里无人,自有鉴人。 岩曰:作摩是你幞头痕子尚犹在,有这个身心? 吾曰:启师兄,莫下这个言词。 佛法不在僧俗。 岩便问:与摩理长则就,师弟作摩生? 吾曰:非不生不灭处,亦不求相见。 云岩后曰:灼然是你眼目得与摩细,若也到山中,递相度脱。 便归百丈。 过得一年后,道吾辞百丈,便到药山。 药山问:一句子如何言说? 吾曰:有一人总不曾言说。 师曰:大藏小藏从何来? 吾曰:傍出。 师甚奇之。 因此学禅得滋味,后只观望师兄来。 有一日造书,书上说:石头是真金铺。 江西是杂货铺。 师兄在彼中堕根作什摩? 千万千万,速来速来。 云岩得这个信后,只管忧愁。 有一日在和尚身边侍立,直到三更。 和尚曰:且歇。 岩不去。 和尚曰:你有什摩事? 颜容瘦恶,恰似肚里有事。 有事但说。 云岩云:无事。 和尚曰:莫是得智阇梨信不? 岩云:不敢。 百丈索道吾信,岩便取,呈似和尚。 和尚见了云:灼然是生我老父母,成我者朋友。 你不用在我这里,便速去。 岩曰:不敢去。 百丈曰:我有书兼有信物,欲得送药山尊者,你持书速去。 云岩奉师处分,持书到药山。 道吾相接,引去和尚处。 达书一切了后,药山问:海师兄寻常说什摩法? 对曰:三句外省去,亦曰六句外会取。 师曰:三千里外且喜得勿交涉。 又问:更有什摩言句? 对曰:有时说法了,大众下堂次,师召大众,大众回首,师曰:是什摩? 药山曰:何不早道? 海兄犹在,因汝识得百丈矣。 师问云岩:目前生死如何? 对曰:目前无生死。 师曰:二十年在百丈,俗气也未除。 岩却问:某甲则如此,和尚如何? 师曰:挛挛拳拳,羸羸垂垂,百丑千拙,且与摩过时。 从此共师弟递相成持。 云岩后有一日辞药山。 药山问:去什摩处? 对曰:欲去沩山师兄处。 师曰:为什摩事? 对曰:某甲与沩山在百丈时有一愿。 师曰:愿道什摩? 对曰:某等两人曾在百丈时,沩山和尚造典座,某甲造侍者,不离左右,佐副和尚。 在后达于本愿,欲得说破这个事。 师便许,岳便下山。 道吾担衣钵送到桥亭后却转来,不审和尚。 和尚云:送师兄去来? 对曰:送了也。 道吾却问:师兄离师左右,还得也无? 师曰:智阇梨何必有此问? 多少年压膝道伴,何事不造作,何事不商量? 不用更问。 道吾云:无和尚一言,堪为后来是标榜,乞和尚一言。 师曰:若也如此,我则与汝道:眼则有也,只欠涛汰。 道吾闻此语,当夜便发,明朝到山下村院,得见师兄,说药山语了,相共转来药山,直到终,不离左右。 真觉大师举问玄晤大师:眼门放光,照破山河。 山河大地,不碍眼光。 此人过在什摩处,只欠涛汰。 玄晤大师曰:除却两人,降此已下,任你大悟去,也须涛汰。 进曰:此是什摩人? 对曰:西天是一人,唐土是一人。 进曰:西天一人是什摩人? 对曰:维摩居士。 唐土是什摩人? 云:双林傅大士。 进曰:此两人被什摩时节因缘,即不涛汰? 对曰:札竹/到则过於老兄。 (此是龙花举也,若依祖堂举者)云岩不安时,道吾问:离却这个壳漏子,向什摩处再得相见? 岩曰:不生不灭处相见。 吾曰:何不道非不生不灭处,亦不求相见? 师问云岩:马有角,你还见也无? 对曰:有,要见作什摩? 师曰:与摩则好马也。 对曰:若是好马,则将出去。 师有一日看经次,白颜问和尚:休得看经,不用摊人得也。 师卷却经,问白颜曰:势何似? 对曰:正当午时。 师曰:犹有纹彩在。 对曰:无亦无。 师曰:你大煞聪明。 却问道:某甲如此,和尚如何? 师曰:挛挛拳拳,羸羸垂垂,百丑千拙,且与摩过时。 茗溪和尚对师说话去後,师向云岩曰:茗溪向上曾为节察来。 岩却问和尚:向上曾为什摩? 师日:挛挛拳拳,羸羸垂垂,百丑千拙,且与摩过时。 岩礼拜出去,向道吾拈起因缘。 吾曰:好话只欠一问。 岩云:作摩生问? 道吾曰:何故如此? 岩才得个问头,便去和尚处,续前问:何故如此? 师曰:书卷不曾展。 後有人举似石霜。 石霜曰:不曾展他书卷。 又时,侍者请和尚吃药食。 师曰:不吃。 进曰:为什摩不吃? 师曰:消他不得。 进曰:什摩人消得? 师曰:不犯优婆事者。 进曰:和尚为什摩消他不得? 师拈起绵卷子日:争奈这个何? 云岩请师浴,师曰:我不浴。 进曰:为什摩不浴? 师曰:无垢。 进曰:无垢却须浴。 师曰:这苍生,无垢浴什摩? 进曰:争那如许多孔窍何? 师勘东国僧,问:汝年多少? 对曰:七十八。 师曰:可年七十八摩? 对曰:是也。 师便打之。 後有人拈问曹山:作摩生只对,免得药山打之? 曹山曰:正衔天子敕,诸侯避路傍。 进曰:只如上座。 过在什摩处即被打之? 曹山曰:前锵托犹浅,后箭射人深。 问:学人拟欲归乡去时如何? 师曰:有人遍身烘烂,卧荆棘之中,阇梨作摩生归? 对曰:与摩则某甲却不归去也。 师曰:无。 却须归乡去。 你若归乡去,我与你休粮方。 进曰:请和尚休粮方。 师曰:二时把钵盂上堂,莫咬破一粒米。 曜日颁:遍身烘烂更何人,卧棘森森一智真。 为报你来须体妙,时中不拟宛然新。 石室高沙弥往京城受戒,恰到朗州,经过次,近药山下,路上忽见一个老人。 沙弥问老人万福,老人曰:法公万福。 沙弥问:前程如何? 老人曰:法公何用忙,这里有肉身菩萨出世,兼是罗汉僧造院主,何妨上山礼拜? 沙弥才得个消息,便到药山,换衣服直上法堂,礼拜和尚。 师曰:从什摩处来? 对曰:从南岳来。 师曰:什摩处去? 对曰:江陵受戒去。 师曰:受戒图什摩? 对曰:图免生死。 大师曰:有一人不受戒而远生死,阿你还知也无? 对曰:既若如此,佛在世制二百五十条戒又奚为? 师曰:咄! 这饶舌沙弥,犹挂著脣齿在。 师便教伊参众去。 其沙弥去库头相看主事次,道吾来,不审和尚。 和尚向道吾曰:你见适来跛脚沙弥摩? 对曰:见。 师曰:此沙弥有些子气息。 吾曰:村里男女有什摩气息? 未得草草,更须勘过始得。 师教侍者唤其沙弥,沙弥便上来。 师曰:闻说长安甚大闹,汝还知也无? 对曰:不知。 我国甚安清。 师曰:汝从看经得,从人请益得? 对曰:不从看经得,亦不从人请益得。 师曰:大有人不看经亦不从人请益。 为什摩不得? 对曰:不道他无,自是不肯承当。 师向道吾曰:不信道老僧不虚发言。 便下床抚背云:真师子兒。 沙弥又辞。 师问:汝向什摩处去? 对曰:住庵去。 师曰:生死事大,汝何不受戒? 对曰:彼此知是一般事,唤什摩作受戒? 师曰:若与摩在我身边,时复要见。 因此在药山去半里地卓庵过一生,呼为石室高沙弥也。 僧问:身命切急处如何? 师曰:莫种杂粮。 进曰:将何供养? 师曰:无口者。 师垂语曰:是你请人欲知保任,向高高山顶立,向深深海底行。 此处行不异,方有小许些子相应之分。 有人拈问顺德:古人有言:向高高山顶立,向深深海底行。 如何是高高山顶立? 德云:只处峭峭。 如何是深深海底行? 德云:深湛履践。 师看经次,僧问:和尚寻常不许人看经,为什摩却自看经? 师曰:我要遮眼。 进曰:学人学和尚看经得不? 师曰:汝若学我看经,牛皮也须穿过。 长庆拈问僧:古人遮眼,眼有何过? 对者非一,不称师旨。 自代曰:一翳又作摩生? 师大和八年甲寅岁十一月六日告众曰:法堂倒也,法堂倒也。 众人不测,遂把物撑之。 师拍手大笑曰:汝不会我意。 师遂告寂,春秋八十四,僧夏六十五,敕谥弘道大师化城之塔。 发布时间:2025-09-16 13:22:37 来源:素食购 链接:https://www.sushigou.com/17579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