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禅宗典藏:五灯会元 第七卷 内容: 五灯会元 第七卷◎青原下二世○石头迁禅师法嗣△天皇道悟禅师荆州天皇道悟禅师,婺州东阳张氏子。 神仪挺异,幼而生知。 年十四,恳求出家,父母不听。 遂损减饮膳,日才一食,形体羸悴。 父母不得已而许之,依明州大德披削。 二十五诣杭州竹林寺具戒。 精修梵行,推为勇猛。 或风雨昏夜,宴坐丘辨,身心安静,离诸怖畏。 一日,游余杭,首谒径山国一受心法,服勤五载。 后参马祖,重印前解。 法无异说,依止二夏。 乃谒石头而致问曰:离却定慧,以何法示人? 头曰:我这里无奴婢,离个甚么? 曰:如何明得? 头曰:汝还撮得虚空么? 曰:恁么则不従,今日去也! 头曰:未审汝早晚従那边来? 曰:道悟不是那边人。 头曰:我早知汝来处也。 曰:师何以赃诬于人? 头曰:汝身见在。 曰:虽然如是,毕竟如何示于后人。 头曰:汝道谁是后人? 师従此顿悟。 罄殚前二哲匠言下有所得心。 后卜荆州当阳紫陵山,学徒驾肩接迹,都人士女,向风而至。 时崇业寺上首以状闻于连帅,迎入城。 郡之左有天皇寺,乃名蓝也,因火而废。 主僧灵鉴将谋修复,乃曰:苟得悟禅师为化主,必能福我。 乃中宵潜往哀请,肩舁而至。 时江陵尹右仆射裴公稽首问法,致礼勤至。 师素不迎送,客无贵贱,皆坐而揖之。 裴公愈加归向。 由是石头法道盛矣。 师因龙潭问:従上相承底事如何? 师曰:不是明汝来处不得。 潭曰:这个眼目,几人具得? 师曰:浅草易为长芦。 僧问:如何是玄妙之说? 师曰:莫道我解佛法好! 曰:争奈学人疑滞何? 师曰:何不问老僧? 曰:即今问了也。 师曰:去,不是汝存泊处。 元和丁亥四月示疾,命弟子先期告终,至晦日大众问疾,师蓦召典座,座近前,师曰:会么? 曰:不会。 师拈枕子抛于地上,即便告寂。 寿六十,腊三十五。 以其年八月五日,塔于郡东。 〔按《景德传灯录》称,青原下出石头迁,迁下出天皇悟,悟下出龙潭信,信下出德山鉴,鉴下出雪峰存,存下出云门偃、玄沙备,备再传为法眼益,皆谓云门、法眼二宗来自青原石头,虽二家儿孙,亦自谓青原石头所自出,不知其差误所従来久矣。 道悟同时有二人,一住荆南城西天王寺,嗣马祖。 一住荆南城东天皇寺,嗣石头。 其下出龙潭信者,乃马祖下天王道悟,非石头下天皇道悟也。 何以明之? 按唐正议大夫户部侍郎平章事荆南节度使丘玄素所撰《天王道悟禅师碑》云:首悟,渚宫人,姓崔氏,子玉之后胤也。 年十五依长沙寺昙翥律师出家,二十三诣嵩山受戒,三十参石头频沐指示,曾未投机,次谒忠国师。 三十四与国师侍者应真南还谒马祖。 祖曰:识取自心本来是佛,不属渐次,不假修持,体自如如,万德圆满。 师于言下大悟。 祖嘱曰:汝若住持,莫离旧处。 师蒙旨已,便返荆门,去郭不远,结草为庐。 后因节使顾问左右,申其端绪。 节使亲临访道,见其路隘,车马难通,极目荒榛,曾未修削,睹磅发怒,令人擒师,抛于水中。 旌旆才归,乃见遍衙火发,内外烘焰,莫可近之,唯闻空中声曰:我是天王神! 我是天王神! 节使回心设拜,烟焰都息,宛然如初。 遂往江边,见师在水,都不湿衣。 节使重伸忏悔迎请,在衙供养,于府西造寺,额号天王。 师常云:快活! 快活! 及临终时,叫苦! 苦! 又云:阎罗王来取我也。 院主问曰:和尚当时被节度使抛向水中,神色不动,如今何得恁么地。 师举枕子云:汝道当时是,如今是。 院主无对,便入灭。 当元和三年戊子十月十三日也。 年八十二,坐六夏。 嗣法一人,曰崇信,即龙潭也。 城东天皇道悟禅师者,协律郎符载撰碑,乃与《景德传灯》合。 其碑云:道悟,姓张氏,婺州东阳人,十四出家,依明州大德祝发,二十五受戒于杭州竹林寺。 初参国一,留五年,大历十一年,隐于大梅山。 建中初,谒江西马祖。 二年参石头,乃大悟。 遂隐当阳紫陵山,后于荆南城东有天皇废寺,灵鉴请居之。 元和二年丁亥四月十三日,以背痛入灭,年六十,坐三十五夏。 法嗣三人,曰慧真,曰文贲,曰幽闲。 今荆南城东有天皇巷存焉。 唐闻人归登,撰《南岳让禅师碑》,列法孙数人于后,有天王道悟名。 圭峰《答裴相国宗趣状》,列马祖法嗣六人,首曰江陵道悟。 权德舆撰《马祖塔铭》,载弟子慧海智藏等十一人,道悟其一也。 又吕夏卿、张无尽著书,皆称道悟嗣马祖,宗门反以为误。 然佛国白《续灯录》,叙雪窦显为大寂九世孙,《祖源通要录》中,收为马祖之嗣,达观颖以丘玄素碑证之,疑信相半。 葢独见丘玄素碑,而未见符载碑耳。 今以二碑参合,则应以天皇道悟嗣石头,以慧真、文贲、幽闲嗣之,而于马祖法嗣下增入天王道悟,以龙潭、崇信嗣之,始为不差误矣。 ◎青原下三世○天皇悟禅师法嗣△龙潭崇信禅师澧州龙潭崇信禅师,渚宫人也。 其家卖饼。 师少而英异,初悟和尚为灵鉴潜请居天皇寺,人莫之测。 师家于寺巷,常日以十饼馈之。 天皇受之,每食毕,常留一饼曰:吾惠汝以荫子孙。 师一日自念曰:饼是我持去,何以返遗我邪? 其别有旨乎? 遂造而问焉。 皇曰:是汝持来,复汝何咎? 师闻之,颇晓玄旨,因投出家。 皇曰:汝昔崇福善,今信吾言,可名崇信。 由是服勤左右。 一日问曰:某自到来,不蒙指示心要? 皇曰:自汝到来,吾未尝不指汝心要。 师曰:何处指示? 皇曰:汝擎茶来,吾为汝接。 汝行食来,吾为汝受。 汝和南时,吾便低首。 何处不指示心要? 师低头良久。 皇曰:见则直下便见,拟思即差。 师当下开解。 复问:如何保任? 皇曰:任性逍遥,随缘放旷。 但尽凡心,别无圣解。 师后诣澧阳龙潭栖止。 僧问:髻中珠谁人得? 师曰:不赏玩者得。 曰:安著何处? 师曰:有处即道来。 有尼问:如何得为僧去? 师曰:作尼来多少时也? 曰:还有为僧时也无? 师曰:汝即今是甚么? 曰:现是尼身,何得不识? 师曰:谁识汝? 李翱剌史问:如何是真如般若? 师曰:我无真如般若。 李曰:幸遇和尚。 师曰:此犹是分外之言。 ◎青原下四世○龙潭信禅师法嗣△德山宣鉴禅师鼎州德山宣鉴禅师,简州周氏子,传岁出家,依年受具。 精究律藏,于性相诸经,贯通旨趣。 常讲《金刚般若》,时谓之周金刚,尝谓同学曰:一毛吞海,海性无亏。 纤芥投锋,锋利不动。 学与无学,唯我知焉。 后闻南方禅席颇盛,师气不平,乃曰:出家儿千劫学佛威仪,万劫学佛细行,不得成佛。 南方魔子敢言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,我当搂其窟穴,灭其种类,以报佛恩。 遂担《青龙疏钞》出蜀。 至澧阳路上,见一婆子卖饼,因息肩买饼点心。 婆指担曰:这个是甚么文字? 师曰:《青龙疏钞》。 婆曰:讲何经? 师曰:《金刚经》。 婆曰:我有一问,你若答得,施与点心。 若答不得,且别处去。 《金刚经》道:过去心不可得,现在心不可得,未来心不可得。 未审上座点那个心? 师无语,遂往龙潭。 至法堂曰:久向龙潭,及乎到来,潭又不见,龙又不现。 潭引身曰:子亲到龙潭。 师无语,遂栖止焉。 一夕侍立次,潭曰:更深何不下去? 师珍重便出。 却回曰:外面黑。 潭点纸烛度与师。 师拟接,潭复吹灭。 师于此大悟,便礼拜。 潭曰:子见个甚么? 师曰:従今向去,更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。 至来日,龙潭胞座,谓众曰:可中有个汉,牙如剑树,口似血盆,一棒打不回头。 他时向孤峰顶上,立吾道去在! 师将《疏钞》堆法堂前,举火炬曰:穷诸玄辩,若一毫置于太虚。 竭世枢机,似一滴投于巨壑。 遂焚之。 于是礼辞,直抵沩山。 挟复子上法堂,従西过东,従东过西,顾视方丈曰:有么? 有么? 山坐次,殊不顾盼。 师曰:无! 无! 便出至门首。 乃曰:虽然如此,也不得草草。 遂具威仪,再入相见。 才跨门,提起坐具曰:和尚! 山拟取拂子。 师便喝,拂袖而出。 沩山至晚问首座:今日新到在否? 座曰:当时背却法堂,著草鞋出去也。 山曰:此子已后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,呵佛骂祖去在! 师住澧阳三十年,属唐武宗废教,避难于独浮山之石室。 大中初,武陵太守薛廷望再崇德山精舍,号古德禅院。 将访求哲匠住持,聆师道行,屡请不下山。 廷望乃设诡计,遣吏以茶盐诬之,言犯禁法,取师入州。 瞻礼,坚请居之,大阐宗风。 上堂:若也于己无事,则勿妄求。 妄求而得,亦非得也。 汝但无事于心,无心于事,则虚而灵,空而妙。 若毛端许,言之本末者,皆为自欺。 何故? 毫厘系念,三涂业因。 瞥尔情生,万劫羁锁。 圣名凡号,尽是虚声。 殊相劣形,皆为幻色。 汝欲求之,得无累乎? 及其厌之,又成大患,终而无益。 小参示众曰:今夜不答话,问话者三十棒。 时有僧出礼拜,师便打。 僧曰:某甲话也未问,和尚因甚么打某甲? 师曰:汝是甚么处人? 曰:新罗人。 师曰:未跨船舷,好与三十棒。 〔法眼云:大小德山话作两橛。 玄觉云:丛林中唤作隔下语,且従只如德山道:问话者三十棒,意作么生?〕僧参,师问维那:今日几人新到? 曰:八人。 师曰:唤来。 一时生按著。 龙牙问:学人仗镆耶剑拟取师头时如何? 师引颈近前,曰:。 〔法眼别云:汝向甚么处下手。〕牙曰:头落也。 师呵呵大笑。 牙后到洞山,举前话,山曰:德山道甚么? 牙曰:德山无语。 洞曰:莫道无语,且将德山落底头呈似老僧看。 牙方省,便忏谢。 有僧举似师,师曰:洞山老人不识好恶,这汉死来多少时,救得有甚么用处? 僧问:如何是菩提? 师打曰:出去! 莫向这里屙。 问:如何是佛? 师曰:佛是西天老比丘。 雪峰问:従上宗乘,学人还有分也无? 师打一棒曰:道甚么! 曰:不会。 至明日请益,师曰:我宗无语句,实无一法与人。 峰因此有省。 岩头闻之曰:德山老人一条脊梁骨硬似铁,拗不折。 然虽如此,于唱教门中,犹较些子。 〔保福问招庆:只如岩头出世,有何言教过于德山,便恁么道? 庆云:汝不见岩头道:如人学射,久久方中。 福云:中后如何? 庆云:展阇黎,莫不识痛盘。 福云:和尚今日非唯举话。 庆云:展阇黎是甚么心行? 明招云:大小招庆,错下名言。〕示众曰:道得也三十棒,道不得也三十棒。 临济闻得,谓洛浦曰:汝去问他,道得为甚么也三十棒? 待伊打汝,接住棒送一送,看伊作么生? 浦如教而问,师便打。 浦接住送一送,师便归方丈。 浦回举似临济,济曰:我従来疑著这汉。 虽然如是,你还识德山么? 浦拟议,济便打。 〔岩头云:德山老人寻常只据一条白棒,佛来亦打,祖来亦打,争奈较些子。 东禅齐云:只如临济道,我従前疑著这汉,是肯底语,不肯底语? 为当别有道理。 试断看。〕上堂:问即有过,不问犹乖。 有僧出礼拜,师便打。 僧曰:某甲始礼拜,为甚么便打? 师曰:待汝开口,堪作甚么? 师令侍者唤义存,〔即雪峰也。〕存上来。 师曰:我自唤义存,汝又来作甚么? 存无对。 上堂:我先祖见处即不然,这里无祖无佛,达磨是老塥胡,释迦老子是乾屎橛,文殊普贤是担屎汉。 等觉妙觉是破执凡夫,菩提涅槃是系驴橛,十二分教是鬼神簿、拭疮疣纸。 四果三贤、初心十地是守古辨鬼,自救不了。 有僧相看,乃近前作相扑势。 师曰:与么无礼! 合吃山僧手里棒。 僧拂袖便行。 师曰:饶汝如是,也只得一半。 僧转身便喝,师打曰:须是我打你始得。 曰:诸方有明眼人在。 师曰:天然有眼。 僧擘开眼曰:猫! 便出。 师曰:黄河三千年一度清。 师见僧来,乃闭门。 其僧敲门,师曰:阿谁? 曰:师子儿。 师乃开门。 僧礼拜,师骑僧项曰:这畜生甚处去来? 雪峰问:南泉斩猫儿,意旨如何? 师乃打趁,却唤曰:会么? 峰曰:不会。 师曰:我恁么老婆心,也不会? 僧问:凡圣相去多少? 师便喝。 师因疾,僧问:还有不病者也无? 师曰:有。 曰:如何是不病者? 师曰:阿? 耶! 阿? 耶! 师复告众曰:扪空追响,劳汝心神。 梦觉觉非,竟有何事。 言讫,安坐而化。 即唐咸通六年十二月三日也。 谥见性禅师。 △泐潭宝峰禅师洪州泐潭宝峰和尚,新到参,师问:其中事即易道,不落其中事始终难道。 曰:某甲在途中时,便知有此一问。 师曰:更与二十年行脚,也不较多。 曰:莫不契和尚意么? 师曰:苦瓜那堪待客。 问僧:古人有一路接后进初心,汝还知否? 曰:请师指出古人一路。 师曰:恁么则阇黎知了也。 曰:头上更安头。 师曰:宝峰不合问仁者。 曰:问又何妨? 师曰:这里不曾有人乱说道理,出去。 岩头僧来参,师坚起拂子曰:落在此机底人,未具眼在。 僧拟近前,师曰:恰落在此机。 僧回举似岩头,头曰:我当时若见,夺却拂子,看他作么生。 师闻乃曰:我竖起拂子従伊夺,总不将物时又作么生? 岩头闻得,又曰:无星秤子,有甚辨处。 ◎青原下五世○德山鉴禅师法嗣△岩头全奯禅师鄂州岩头全奯禅师,泉州柯氏子。 少礼青原谊公,落发往长安宝寿寺,禀戒习经律诸部,优游禅苑,与雪峰、钦山为友。 自杭州大慈山逦迤造于临济,属济归寂,乃谒仰山。 才入门,提起坐具曰:和尚! 仰山取拂子拟举,师曰:不妨好手。 后参德山,执坐具上法堂瞻视。 山曰:作么? 师便喝。 山曰:老僧过在甚么处? 师曰:两重公案。 乃下参堂。 山曰:这个阿师稍似个行脚人! 至来日上问讯,山曰:阇黎是昨日新到否? 曰:是。 山曰:甚么处学得这虚头来! 师曰:全奯终不自谩。 山曰:他后不得孤负老僧。 一日,参德山,方跨门便问:是凡是圣? 山便喝。 师礼拜。 有人举似洞山,山曰:若不是奯公,大难承当。 师曰:洞山老人不识好恶,错下名言。 我当时一手抬,一手搦。 雪峰在德山作饭头,一日饭迟,德山擎钵下法堂。 峰晒饭巾次,见德山乃曰:钟未鸣,鼓未响,拓钵向甚么处去? 德山便归方丈。 峰举似师。 师曰:大小德山未会末后句在。 山闻,令侍者唤师去。 问:汝不肯老僧那? 师密启其意。 山乃休。 明日胞堂,果与寻常不同。 师至僧堂前,拊掌大笑曰: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,他后天下人不奈伊何! 虽然,也只得三年活。 〔山果三年后示灭。〕一日,与雪峰、钦山聚话。 峰蓦指一碗水。 钦曰:水清月现。 峰曰:水清月不现。 师踢却水碗而去。 师与雪峰同辞德山,山问:甚么处去? 师曰:暂辞和尚下山去。 曰:子他后作么生? 师曰:不忘。 曰:子凭何有此说? 师曰:岂不闻:智过于师,方堪传受;智与师齐,减师半德。 曰:如是如是,当善护持。 二士礼拜而退。 师住鄂州岩头,值沙汰,于湖边作渡子,两岸各豹一板,有人过渡,打板一下。 师曰:阿谁? 或曰:要过那边去! 师乃舞棹迎之。 一日,因一婆抱一孩儿来,乃曰:呈桡舞棹即不问,且道婆手中儿甚处得来? 师便打。 婆曰:婆生七子,六个不遇知音,只这一个,也不消得。 便抛向水中。 师后庵于洞庭卧龙山,徒侣臻萃。 僧问:无师还有出身处也无? 师曰:声前古毳烂。 问:堂堂来时如何? 师曰:刺破眼。 上堂:吾尝究《涅槃经》七八年,睹三两段义似衲僧说话。 又曰:休! 休! 时有一僧出礼拜,请师举。 师曰:吾教意如字三点。 第一向东方下一点,点开诸菩萨眼。 第二向西方下一点,点诸菩萨命根。 第三向上方下一点,点诸菩萨顶。 此是第一段义。 又曰:吾教意如摩醯首罗,擘开面门,竖亚一只眼。 此是第二段义。 又曰:吾教意犹如涂毒鼓,击一声远近闻者皆丧。 此是第三段义。 时小严上座问:如何是涂毒鼓? 师以两手按膝,亚身曰:韩信临朝底。 严无语。 夹山下一僧到石霜,才跨门便道:不审。 霜曰:不必,阇黎。 僧曰:恁么则珍重。 又到师处,如前道不审。 师嘘一嘘。 僧曰:恁么则珍重。 方回步,师曰:虽是后生,亦能管带。 其僧归,举似夹山。 山上堂曰:前日到岩头、石霜底阿师出来,如法举似前话。 其僧举了。 山曰:大众还会么? 众无对。 山曰:若无人道得,山僧不惜两迭眉毛道去也! 乃曰:石霜虽有杀人刀,且无活人剑。 岩头亦有杀人刀,亦有活人剑。 师与罗山卜塔基,罗山中路忽曰:和尚。 师回顾曰:作么? 山举手指曰:这里好片地。 师咄曰:瓜州卖瓜汉。 又行数里歇次,山礼拜问曰:和尚岂不是三十年前在洞山而不肯洞山? 师曰:是。 又曰:和尚岂不是嗣德山又不肯德山? 师曰:是。 山曰:不肯德山即不问,只如洞山有何亏阙? 师良久曰:洞山好佛,只是无光。 山礼拜。 僧问:利剑斩天下,谁是当头者? 师曰:暗。 僧拟再问,师咄曰:这钝汉出去! 问:不历古今时如何? 师曰:卓朔地。 曰:古今事如何? 师曰:任烂。 问僧:甚处来? 曰:西京来。 师曰:黄巢过后,还收得剑么? 曰:收得。 师引颈近前曰:。 曰:师头落也! 师呵呵大笑。 僧后到雪峰,峰问:甚处来? 曰:岩头来。 峰曰:岩头有何言句? 僧举前话,峰便打三十棒,趁出。 问:二龙争珠,谁是得者? 师曰:俱错。 僧问雪峰:声闻人见性,如夜见月。 菩萨人见性,如昼见日。 未审和尚见性如何? 峰打拄杖三下。 僧后举前语问师,师与三掴。 问:如何是三界主? 师曰:汝还解吃铁棒么? 德山一日谓师曰:我这里有两僧入山,住庵多时,汝去看他怎生。 师遂将一斧去,见两人在庵内坐。 师乃拈起斧曰:道得也一下斧,道不得也一下斧。 二人殊不顾。 师掷下斧曰:作家! 作家! 归,举似德山,山曰:汝道他如何? 师曰:洞山门下不道全无,若是德山门下,未梦见在。 僧参,于左边作一圆相,又于右边作一圆相,又于中心作一圆相。 欲成未成,被师以手一拨。 僧无语,师便喝:出! 僧欲跨门,师却唤回,问:汝是洪州观音来否? 曰:是。 师曰:只如适来左边一圆相作么生? 曰:是有句。 师曰:右边圆相聻? 曰:是无句。 师曰:中心圆相作么生? 曰:是不有不无句。 师曰:只如吾与么又作么生? 曰:如刀画水。 师便打。 瑞岩问:如何是毗卢师? 师曰:道甚么! 岩再问,师曰:汝年十七八。 末问:弓折箭尽时如何? 师曰:去。 问:如何是岩中的的意? 师曰:谢指示。 曰:请和尚答话。 师曰:珍重。 问:三界竞起时如何? 师曰:坐却著。 曰:未审师意如何? 师曰:移取庐山来,即向汝道。 问:起灭不停时如何? 师喝曰:是谁起灭? 问:轮中不得转时如何? 师曰:涩。 问:路逢猛虎时如何? 师曰:拶。 问:如何是道? 师曰:破草鞋,与抛向湖里著。 问:万丈井中如何得到底? 师曰:底。 僧再问,师曰:脚下过也。 问:古帆未豹时如何? 师曰:小鱼吞大鱼。 又僧如前问,师曰:后园驴吃草。 迩后人或问佛、问法、问道、问禅者,师皆作嘘声。 师尝谓众曰:老汉去时,大吼一声了去! 唐光启之后,中原盗起,众皆避地,师端居晏如也。 一日贼大至,责以无供醚,遂烬刃焉。 师神色自若,大叫一声而终,声闻数十里。 即光启三年丁未四月八日也。 门人后焚之,获舍利四十九粒,众为起塔,谥清严禅师。 △雪峰义存禅师福州雪峰义存禅师,泉州南安曾氏子。 家世奉佛,师生恶荤茹,于襁褓中闻钟梵之声,或见幡花像设,必为之动容。 年十二,従其父游莆田玉涧寺,见庆玄律师,遽拜曰:我师也。 遂留侍焉。 十七落发,谒芙蓉常照大师,照抚而器之。 后往幽州宝刹寺受戒。 久历禅会,缘契德山。 唐咸通中回闽中雪峰创院,徒侣翕然。 懿宗锡号真觉禅师,仍赐紫袈娑。 初与岩头至澧州瞅山镇阻雪,头每日只是打睡。 师一向坐禅,一日唤曰:师兄! 师兄! 且起来。 头曰:作甚么? 师曰:今生不著便,共文邃个汉行脚,到处被他带累。 今日到此,又只管打睡? 头喝曰:噇! 眠去。 每日床上坐,恰似七村里土地,他时后日魔魅人家男女去在。 师自点胸曰:我这里未稳在,不敢自谩。 头曰:我将谓你他日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,播扬大教,犹作这个语话? 师曰:我实未稳在。 头曰:你若实如此,据你见处一一通来。 是处与你证明,不是处与你铲却。 师曰:我初到盐官,见上堂举色空义,得个入处。 头曰:此去三十年,初忌举著。 又见洞山过水偈曰:切忌従他觅,迢迢与我疏。 渠今正是我,我今不是渠。 头曰:若与么,自救也未彻在。 师又曰:后问德山:従上宗乘中事,学人还有分也无? 德山打一棒曰:道甚么! 我当时如桶底脱相似。 头喝曰:你不闻道,従门入者不是家珍。 师曰:他后如何即是? 头曰:他后若欲播扬大教,一一従自己胸襟流出,将来与我葢天葢地去。 师于言下大悟,便作礼起。 连声叫曰:师兄,今日始是瞅山成道。 师在洞山作饭头,淘米次,山问:淘沙去米,淘米去沙? 师曰:沙米一时去。 山曰:大众吃个甚么? 师遂覆却米盆。 山曰:据子因缘,合在德山。 洞山一日问师:作甚么来? 师曰:斫槽来。 山曰:几斧斫成? 师曰:一斧斫成。 山曰:犹是这边事,那边事作么生? 师曰:直得无下手处。 山曰:犹是这边事,那边事作么生? 师休去。 〔汾阳代云:某甲早困也。〕师辞洞山,山曰:子甚处去? 师曰:归岭中去。 山曰:当时従甚么路出? 师曰:従飞猿岭出。 山曰:今回向甚么路去? 师曰:従飞猿岭去。 山曰:有一人不従飞猿岭去,子还识么? 师曰:不识。 山曰:为甚么不识? 师曰:他无面目。 山曰:子既不识,争知无面目? 师无对。 住后,僧问:和尚见德山,得个甚么,便休去。 师曰:我空手去,空手归。 问:祖意教意,是同是别? 师曰:雷声震地,室内不闻。 又曰:阇黎行脚,为甚么事? 问:我眼本正,因师故邪时如何? 师曰:迷逢达磨。 曰:我眼何在? 师曰:得不従师。 问:剃发染衣,受佛依荫,为甚么不许认佛? 师曰:好事不如无。 师问座主:如是两字尽是科文,作么生是本文? 主无对。 〔五云代云:更分三段著。〕问:如何是佛? 师曰:寐语作甚么! 问:如何是觌面事? 师曰:千里未是远。 问:如何是大人相? 师曰:瞻仰即有分。 问:文殊与维摩对谈何事? 师曰:义堕也。 问:寂然无依时如何? 师曰:犹是病。 曰:转后如何? 师曰:船子下扬州。 问:承古有言师便作卧势,良久起曰:问甚么? 僧再举,师曰:虚生浪死汉! 问:箭头露锋时如何? 师曰:好手不中的。 曰:尽眼没标的时如何? 师曰:不妨随分好手。 问:古人道,路逢达道人,不将语默对。 未审将甚么对? 师曰:吃茶去。 问僧:甚处来? 曰:神光来。 师曰:昼唤作日光,夜唤作火光,作么生是神光? 僧无对。 师自代曰:日光火光。 栖典座问:古人有言,知有佛向上事,方有语话分。 如何是语话? 师把住曰:道! 道! 栖无对。 师遂蹋倒,栖当下汗流。 问僧:甚处来? 曰:近离浙中。 师曰:船来陆来? 曰:二途俱不涉。 师曰:争得到这里? 曰:有甚么隔碍? 师便打。 问:古人道,觌面相呈时如何? 师曰:是。 曰:如何是觌面相呈? 师曰:苍天! 苍天! 师谓众曰:此个水牯牛年多少? 众皆无对。 师自代曰:七十九也。 僧曰:和尚为甚么作水牯牛去? 师曰:有甚么罪过? 问僧:甚处去? 曰:礼拜径山和尚去。 师曰:径山若问汝:此间佛法如何? 汝作么生只对? 曰:待问即道。 师便打。 后举问镜清:这僧过在甚么处? 清曰:问得径山彻困。 师曰:径山在浙中因甚么问得彻困? 清曰:不见道远问近对。 师曰:如是! 如是! 一日谓长庆曰:吾见沩山问仰山:従上诸圣向甚么处去? 他道或在天上,或在人间。 汝道仰山意作么生? 庆曰:若问诸圣出没处,恁么道即不可。 师曰:汝浑不肯,忽有人问,汝作么生道? 庆曰:但道错。 师曰:是汝不错。 庆曰:何异于错? 问僧:甚处来? 曰:江西。 师曰:与此间相去多少? 曰:不遥。 师竖起拂子曰:还隔这个么? 曰:若隔这个,即遥去也。 师便打出。 问:学人乍入丛林,乞师指个入路。 师曰:宁自碎身如微尘,终不敢瞎却一僧眼。 问:四十九年后事即不问,四十九年前事如何? 师以拂子蓦口打。 僧辞去,参灵云。 问:佛未出世时如何? 云举拂子。 曰:出世后如何? 云亦举拂子。 其僧却回。 师曰:返太速乎! 曰:某甲到彼,问佛法不契乃回。 师曰:汝问甚么事? 僧举前话。 师曰:汝问,我为汝道。 僧便问:佛未出世时如何? 师举起拂子。 曰:出世后如何? 师放下拂子。 僧礼拜,师便打。 〔后僧举问玄沙,沙云:汝欲会么? 我与汝说个喻。 如人卖一片园,东西南北一时结契了也,中心树犹属我在。 崇寿稠云:为当打伊解处,别有道理。〕师举:六祖道:不是风动,不是幡动。 仁者心动。 乃曰:大小祖师,龙头蛇尾,好与二十拄杖。 时太原孚上座侍立,不觉咬齿。 师曰:我适来恁么道,也好吃二十拄杖。 师行脚时参乌石观和尚,才敲门,石问:谁? 师曰:凤凰儿。 石曰:来作么? 师曰:来保老观。 石便开门扭住曰:道! 道! 师拟议,石拓开,闭却门。 师住后示众曰:我当时若入得老观门,你这一队噇酒糟汉向甚么处摸索? 师问慧全:汝得入处作么生? 全曰:共和尚商量了。 师曰:甚么处商量? 曰:甚么处去来? 师曰:汝得入处又作么生? 全无对,师便打。 全坦问:平田浅草,麈鹿成群,如何射得麈中主? 师唤全坦,坦应诺。 师曰:吃茶去。 问僧:甚处来? 曰:沩山来。 师曰:沩山有何言句? 曰:某甲曾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 沩山据坐。 师曰:汝肯他否? 曰:某甲不肯他。 师曰:沩山古佛,汝速去忏悔。 〔玄沙云:山头老汉蹉过沩山也。〕闽王问曰:拟欲葢一所佛殿去时如何? 师曰:大王何不葢取一所空王殿? 曰:请师样子。 师展两手。 〔云门云:一举四十九。〕僧问:学人道不得处,请师道。 师曰:我为法惜人。 师举拂子示一僧,其僧便出去。 〔长庆举似王延彬太傅了,乃曰:此僧合唤转与一顿棒。 王曰:和尚是甚么心行? 曰:几放过。〕师问长庆:古人道前三三,后三三,意作么生? 庆便出去。 〔鹅湖别云:诺。〕问僧:甚处来? 曰:蓝田来。 师曰:何不入草? 〔长庆云:险。〕上堂:南山有一条鳖鼻蛇,汝等诸人切须好看。 长庆出曰:今日堂中大有人丧身失命。 云门以拄杖驺向师前,作怕势。 有僧举似玄沙,沙曰:须是冰兄始得。 然虽如是,我即不然。 曰:和尚作么生? 沙曰:用南山作么? 一日,有两僧来,师以手拓庵门,放身出曰:是甚么? 僧亦曰:是甚么? 师低头归庵。 僧辞去,师问:甚么处去? 曰:湖南。 师曰:我有个同行住岩头,附汝一书去。 书曰:某书上师兄。 某一自鳖山成道后,迄至于今,饱不沚。 同参某书上。 僧到岩头问:甚么处来? 曰:雪峰来,有书达和尚。 头接了,乃问僧:别有何言句? 僧遂举前话。 头曰:他道甚么? 曰:他无语低头归庵。 头曰:噫! 我当初悔不向伊道末后句。 若向伊道,天下人不奈雪老何! 僧至夏末,请益前话。 头曰:何不早问? 曰:未敢容易。 头曰:雪峰虽与我同条生,不与我同条死。 要识末后句,只这是。 上堂:尽大地撮来如粟米粒大,抛向面前,漆桶不会,打鼓普请看! 〔长庆问云门曰:雪峰与么道,还有出头不得处么? 门曰:有。 曰:作么生,? 门曰: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。 又曰:狼籍不少。〕问僧:甚么处去? 曰:识得即知去处。 师曰:你是了事人,乱走作么? 曰:和尚莫涂皑人好! 师曰:我即不涂皑你,古人吹布毛作么生? 与我说来看。 曰:残羹馊饭已有人吃了。 师休去。 有一僧在山下卓庵多年,不剃头。 畜一长柄杓,溪边舀水。 时有僧问: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 主曰:溪深杓柄长。 师闻得,乃曰:也甚奇怪。 一日,将剃刀同侍者去访,才相见便举前话,问:是庵主语否? 主曰:是。 师曰:若道得,即不剃你头。 主便洗头,胡跪师前。 师即与剃却。 师领徒南游,时黄涅槃预知师至,矽策前迎,抵苏溪邂逅。 师问:近离何处? 般曰:辟支岩。 师曰:岩中还有主么? 般以竹策敲师轿。 师乃出轿相见。 般曰:曾郎万福。 师遽展丈夫拜,般作女人拜。 师曰:莫是女人么? 般又设两拜,遂以竹策画地,右绕师轿三匝。 师曰:某甲三界内人,你三界外人。 你前去,某甲后来。 般回,师随至,止囊山憩数日。 般供事随行徒众,一无所缺。 上堂:此事如一片田地相似,一任诸人耕种,无有不承此恩力者。 玄沙曰:且作么生是这田地? 师曰:看。 沙曰:是即是,某甲不与么。 师曰:你作么生? 沙曰:只是人人底。 三圣问:透网金鳞,以何为食? 师曰:待汝出网来向汝道。 圣曰:一千五百人善知识,话头也不识。 师曰:老僧住持事繁。 上堂:尽大地是个解脱门,把手拽伊不肯入。 时一僧出曰:和尚怪某甲不得。 又一僧曰:用入作甚么? 师便打。 玄沙谓师曰:某甲如今大用去,和尚作么生? 师将三个木球一时抛出。 沙作斫牌势。 师曰:你亲在灵山方得如此。 沙曰:也是自家事。 一日胞座,众集定,师辊出木球,玄沙遂捉来安旧处。 师一日在僧堂内烧火,闭却前后门。 乃叫曰:救火! 救火! 玄沙将一片柴従窗侈中抛入,师便开门。 问:古涧寒泉时如何? 师曰:瞪目不见底。 曰:饮者如何? 师曰:不従口入。 僧举似赵州,州曰:不従口入,不可従鼻孔里入。 僧却问:古涧寒泉时如何? 州曰:苦。 曰:饮者如何? 州曰:死。 师闻得,乃曰:赵州古佛。 遥望作礼,自此不答话。 师因闽王封柑橘各一颗,遣使送至,柬问:既是一般颜色,为甚名字不同? 师遂依旧封回,王复驰问玄沙,沙将一张纸葢却。 问僧:近离甚处? 曰:覆船。 师曰:生死海未渡,为甚么覆却船? 僧无语,乃回举似覆船。 船曰:何不道渠无生死? 僧再至,进此语,师曰:此不是汝语。 曰:是覆船恁么道。 师曰:我有二十棒寄与覆船,二十棒老僧自吃,不干阇黎事。 问:大事作么生? 师执僧手曰:上座将此问谁? 有僧礼拜,师打五棒。 僧曰:过在甚么处? 师又打五棒,喝出。 问僧:甚处来? 曰:岭外来。 师曰:还逢达磨也无? 曰:青天白日。 师曰:自己作么生? 曰:更作么生? 师便打。 师送僧出,行三五步,召曰:上座。 僧回首,师曰:途中善为。 问:拈槌竖拂,不当宗乘,未审和尚如何? 师竖起拂子。 僧乃抱头出去,师不顾。 〔法眼代云:大众看此一员战将。〕问:三乘十二分教,为凡夫开演,不为凡夫开演? 师曰:不消一曲杨柳枝。 师谓镜清曰:古来有老宿,引官人巡堂曰:此一众尽是学佛法僧。 官人曰:金屑虽贵,又作么生? 老宿无对。 清代曰:比来抛砖引玉。 〔法眼别云:官人何得贵耳贱目!〕上堂,举拂子曰:这个为中下。 僧问:上上人来时如何? 师举拂子。 僧曰:这个为中下。 师便打。 问:国师三唤侍者意如何? 师乃起入方丈。 问僧:今夏在甚么处? 曰:涌泉。 师曰:长时涌,暂时涌? 曰:和尚问不著。 师曰:我问不著? 僧曰:是。 师乃打。 普请次,路逢一猕猴,师曰:人人有一面古镜,这个猕猴亦有一面古镜。 三圣曰:旷劫无名,何以彰为古镜? 师曰:瑕生也。 圣曰:这老汉著甚么死急,话头也不识。 师曰:老僧住持事繁。 闽帅施银交床,僧问:和尚受大王如此供养,将何报答? 师以手拓地曰:轻打我! 轻打我! 〔僧问疏山云:雪峰道轻打我,意作么生? 山云:头上插瓜蜱,垂尾脚跟齐。〕问:吞尽毗卢时如何? 师曰:福唐归来还平善否? 上堂:我若东道西道,汝则寻言逐句。 我若羚羊豹角,汝向甚么处扪摸? 〔僧问保福:只如雪峰有甚么言教,便似羚羊豹角时。 福云:我不可作雪峰弟子不得。〕师之法席,常不减千五百众。 梁开平戊辰三月示疾。 闽帅命医,师曰:吾非疾也。 竟不服药,遗偈付法。 五月二日,朝游蓝田,暮归澡身,中夜入灭。 △感潭资国禅师洪州感潭资国禅师,白兆问:家内停丧,请师慰问。 师曰:苦痛苍天。 曰:死却爷,死却持。 师打了趁出。 师凡接机皆如此。 △瑞龙慧恭禅师天台瑞龙慧恭禅师,福州罗氏子。 谒德山,山问:会么? 曰:作么? 山曰:请相见。 曰:识么? 山大笑。 遂许入室。 洎山顺世,乃开法焉。 △泉州瓦棺和尚泉州瓦棺和尚,在德山为侍者。 一日,同入山斫木。 山将一碗水与师,师接得便吃却。 山曰:会么? 师曰:不会。 山又将一碗水与师,师又接吃却。 山曰:会么? 师曰:不会。 山曰:何不成褫取不会底。 师曰:不会又成褫个甚么? 山曰:子大似个铁橛。 住后,雪峰访师,茶话次,峰问:当时在德山,斫木因缘作么生? 师曰:先师当时肯我。 峰曰:和尚离师太早。 时面前偶有一碗水,峰曰:将水来。 师便度与,峰接得便泼却。 〔云门云:莫压良为贱。〕△高亭简禅师襄州高亭简禅师,参德山,隔江才见,便云:不审。 山乃摇扇招之。 师忽开悟,乃横趋而去,更不回顾。 ◎青原下六世○岩头奯禅师法嗣△瑞岩师彦禅师台州瑞岩师彦禅师,闽之许氏子。 自幼披缁,秉戒无缺。 初礼岩头,问曰:如何是本常理? 头曰:动也。 曰:动时如何? 头曰:不是本常理。 师良久。 头曰:肯即未脱根尘,不肯即永沈生死。 师遂领悟,便礼拜。 头每与语,徵酬无忒。 后谒夹山,山问:甚处来? 曰:卧龙来。 山曰:来时龙还起也未? 师乃顾视之。 山曰:灸疮瘢上更著艾抓。 曰:和尚又苦如此作甚么? 山休去。 师乃问山:与么即易,不与么即难。 与么与么即惺惺,不与么不与么即居空界。 与么不与么,请师速道! 山曰:老僧谩阇黎去也。 师喝曰:这老和尚,而今是甚时节! 便出去。 〔后有僧举似岩头,头云:苦哉! 将我一枝佛法,与么流将去。〕师寻居丹丘瑞岩,坐磐石,终日如愚。 每自唤主人公,复应诺,乃曰:惺惺著,他后莫受人谩。 〔后有僧参玄沙,沙问:近离甚处? 云:瑞岩。 沙云:有何言句示徒? 僧举前话。 沙云:一等是弄精魂,也甚奇怪。 乃云:何不且在彼住。 云:已迁化也。 沙云:而今还唤得应么? 僧无对。〕师统众严整,江表称之。 僧问:头上宝葢现,足下云生时如何? 师曰:披枷带锁汉。 曰:头上无宝葢,足下无云生时如何? 师曰:犹有镐在。 曰:毕竟如何? 师曰:斋后困。 镜清问:天不能覆,地不能载,岂不是? 师曰:若是即被覆载。 清曰:若不是瑞岩几遭也。 师自称曰:师彦。 僧问:如何是佛? 师曰:石牛。 曰:如何是法? 师曰:石牛儿。 曰:恁么即不同也。 师曰:合不得。 曰:为甚么合不得? 师曰:无同可同,合甚么? 问:作么生商量,即得不落阶级? 师曰:排不出。 曰:为甚么排不出? 师曰:他従前无阶级。 曰:未审居何位次? 师曰:不坐普光殿。 曰:还理化也无? 师曰:名闻三界重,何处不归朝? 一日有村媪作礼,师曰:汝速归,救取数千物命。 媪回舍,见儿妇拾田螺归,媪遂放之水滨。 师之异迹颇多,磅不繁录。 逝后塔于本山,谥空照禅师。 △玄泉山彦禅师怀州玄泉彦禅师,僧问:如何是道中人? 师曰:日落投孤店。 问:如何是佛? 师曰:张家三个儿。 曰:学人不会。 师曰:孟、仲、季也不会。 问:如何是声前一句? 师曰:底。 曰:转后如何? 师曰:是甚么! △罗山道闲禅师福州罗山道闲禅师,长溪陈氏子。 出家于龟山,年满受具,遍历诸方。 尝谒石霜,问:去住不宁时如何? 霜曰:直须尽却。 师不契,乃参岩头,亦如前问。 头曰:従他去住,管他作么? 师于是服膺。 闽帅饮其法味,请居罗山,号法宝禅师。 开堂胞座,方敛衣便曰:珍重。 时众不散,良久师又曰:未识底近前来。 僧出礼拜,师抗声曰:也大苦哉! 僧拟伸问,师乃喝出。 问:如何是奇特一句? 师曰:道甚么? 问:当锋事如何辨明? 师举如意。 僧曰:乞和尚垂慈。 师曰:大远也。 问:急急相投,请师一接。 师曰:会么? 曰:不会。 师曰:箭过也。 问:九女不携,谁是哀提者? 师曰:高声问。 僧拟再问,师曰:甚么处去也? 僧来参,师问:名甚么? 曰:明教。 师曰:还会教也未? 曰:随分。 师竖起拳曰:灵山会上,唤这个作甚么? 曰:拳教。 师笑曰:若恁么,唤作拳教。 复展两足曰:这个是甚么教? 僧无语。 师曰:莫唤作脚教么? 师在禾山,送同行矩长老出门次,把拄杖向面前一撺,矩无对。 师曰:石牛拦古路,一马生双驹。 〔后僧举似疏山,山云:石牛拦古路,一马生三寅。〕僧辞保福,福问:甚处去? 曰:礼拜罗山。 福曰:汝向罗山道:保福秋间上府朝觐大王,置四十个问头问和尚,忽若一句不相当,莫言不道。 僧举似师,师呵呵大笑曰:陈老师自入福建道洪塘桥下一寨,未曾见有个毛头星现。 汝与我向従展道:陈老师无许多问头,只有一口剑。 一剑下须有分身之意,亦有出身之路。 若不明便须成末。 僧回举似福,福曰:我当时也只是仫伊。 至秋朝觐,师特为办茶筵请福。 福不赴,却向僧曰:我中间曾有谑语,恐和尚问著。 僧归举似,师曰:汝向他道,猛虎终不食伏肉。 僧又去,福遂来。 无轸上座问:只如岩头道:洞山好佛,只是无光。 未审洞山有何亏阙,便道无光? 师召轸,轸应诺。 师曰:灼然好个佛,只是无光。 曰:大师为甚么拨无轸话? 师曰:甚么处是陈老师拨你话处? 快道! 快道! 轸无语。 师打三十棒趁出。 轸举似招庆,庆一夏骂詈。 至夏末自来问,师乃分明举似,庆便作礼忏悔曰:洎错怪大师。 僧举寒山诗,问:白鹤衔苦桃时如何? 师曰:贞女室中吟。 曰:千里作一息时如何? 师曰:送客邮亭外。 曰:欲往蓬莱山时如何? 师曰:欹枕觑猕猴。 曰:将此充粮食时如何? 师曰:古剑髑髅前。 问:如何是百草头上尽是祖师意? 师曰:刺破汝眼。 问:如何是道? 师曰:倚著壁。 问:前是万丈洪崖,后是虎狼师子,正当恁么时如何? 师曰:自在。 问:三界谁为主? 师曰:还解吃饭么? 临迁化,上堂集众,良久展左手,主事罔测。 乃令东边师僧退后。 又展右手,又令西边师僧退后。 ?曰:欲报佛恩,无过流通大教。 归去也! 归去也! 珍重! 言讫,莞尔而寂。 △香溪従范禅师福州香溪従范禅师,新到参,师曰:汝岂不是鼓山僧? 僧曰:是。 师曰:额上珠为何不见? 僧无对。 僧辞,师门送,复召:上座! 僧回首。 师曰:满肚是禅。 曰:和尚是甚么心行? 师大笑而已。 师披衲衣次,说偈曰:迦叶上行衣,披来须捷机。 才分招的箭,密露不藏龟。 △圣寿院严禅师福州圣寿严禅师,补衲次,僧参,师提起示之曰:山僧一衲衣,展似众人见。 云水两条分,莫教露针线。 速道! 速道! 僧无对。 师曰:如许多时作甚么来! △灵岩慧宗禅师吉州灵岩慧宗禅师,福州陈氏子,受业于龟山。 僧问:如何是灵岩境? 师曰:松桧森森密密遮。 曰:如何是境中人? 师曰:夜夜有猿啼。 问:如何是学人自己本分事? 师曰:抛却真金,拾瓦砾作么? ○雪峰存禅师法嗣△云门文偃禅师(语具别卷)△玄沙师备禅师福州玄沙师备宗一禅师,闽之谢氏子。 幼好垂钓,泛小艇于南台江,狎诸渔者。 唐咸通初年,甫三十,忽慕出尘,乃弃舟投芙蓉训禅师落发,往豫章开元寺受具。 布衲芒屦,食才接气。 常终日宴坐,众皆异之。 与雪峰本法门昆仲,而亲近若师资。 峰以其苦行,呼为头陀。 一日峰问:阿那个是备头陀? 师曰:终不敢诳于人。 异日,峰召曰:备头陀何不遍参去! 师曰:达磨不来东土,二祖不往西天。 峰然之。 暨登象骨山,乃与师同力缔彪,玄徒臻萃。 师入室咨决,罔替晨昏。 又阅《楞严》,发明心地,由是应机敏捷,与修多罗冥契。 诸方玄学有所未决,必従之请益。 至与雪峰徵诘,亦当仁不让。 峰曰:备头陀再来人也。 雪峰上堂:要会此事,犹如古镜当台,胡来胡现,汉来汉现。 师出众曰:忽过明镜来时如何? 峰曰:胡汉俱隐。 师曰:老和尚脚跟犹未点地在。 住后,上堂:佛道闲旷,无有程途。 无门解脱之门,无意道人之意。 不在三际,故不可升沉,建立乖真。 非属造化,动则起生死之本,静则醉昏沉之乡。 动静双泯,即落空亡。 动静双收,瞒顸佛性。 必须对尘对境,如枯木寒灰,临时应用,不失其宜。 镜照诸像,不乱光辉。 鸟飞空中,不杂空色。 所以十方无影像,三界绝行晨。 不堕往来机,不住中间意。 钟中无鼓响,鼓中无钟声。 钟鼓不相交,句句无前后。 如壮士展臂,不籍他力。 师子游行,岂求伴侣? 九霄绝翳,何在穿通? 一段光明,未曾昏昧。 若到这里,体寂寂,常的的,日赫焰,无边表。 圆觉空中不动摇,吞烁乾坤迥然照。 夫佛出世者,元无出入,名相无体,道本如如。 法尔天真,不同修证。 只要虚闲不昧作用,不涉尘泥,个中纤毫道不尽,即为魔王眷属。 句前句后,是学人难处。 所以一句当天,八万门永绝生死,直饶得似秋潭月影,静夜钟声。 随扣击以无亏,触波澜而不散,犹是生死岸头事。 道人行处,如火销冰。 终不却成冰。 箭既离弦,无返回势。 所以牢笼不肯住,呼唤不回头。 古圣不安排,至今无处所。 若到这里,步步登玄,不属邪正,识不能识,智不能知,动便失宗,觉即迷旨。 二乘胆颤,十地魂惊。 语路处绝,心行处灭。 直得释迦掩室于摩谒,净名杜口于毗耶。 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,释梵绝听而雨花。 若与么见前,更疑何事? 没栖泊处,离去来今,限约不得,心思路绝。 不因庄严,本来真净。 动用语笑,随处明了,更无欠少。 今时人不悟个中道理,妄自涉事涉尘,处处染著,头头系绊。 纵悟,则尘境纷纭,名相不实,便拟凝心敛念,摄事归空。 闭目藏睛,终有念起。 旋旋破除,细想才生,即便遏捺。 如此见解,即是落空亡底外道,魂不散底死人。 冥冥漠漠,无觉无知,塞耳偷铃,徒自欺诳。 这里分别则不然,也不是隈门傍户,句句现前,不得商量,不涉文墨,本绝尘境,本无位次,权名个出家儿,毕竟无晨迹。 真如凡圣,地狱人天,只是疗狂子之方。 虚空尚无改变,大道岂有升沈? 悟则纵横不离本际,若到这里,凡圣也无立处。 若向句中作意,则没溺杀人。 若向外驰求,又落魔界。 如如向上,没可安排。 恰似焰炉不藏蚊蚋,此理本来平坦,何用铲除? 动静扬眉,是真解脱道。 不叉为意度,建立乖真。 若到这里,纤毫不受,指意则差。 便是千圣出头来,也安一字不得。 久立,珍重! 上堂:我今问汝诸人,且承当得个甚么事? 在何世界安身立命? 还辨得么? 若辨不得,恰似捏目生花,见事便差。 知么! 如今目前,见有山河大地、色空明暗种种诸物,皆是狂劳花相,唤作颠倒知见。 夫出家人,识心达本源,故号为沙门。 汝今既已剃发披衣,为沙门相,即便有自利利他分。 如今看著,尽黑漫漫地墨汁相似。 自救尚不得,争解为得人? 仁者! 佛法因缘事大,莫作等闲相似,聚头乱说,杂话趁謴〔古困切。〕过时,光阴难得,可惜许大丈夫儿,何不自省察看是甚么事? 只如従上宗乘,是诸佛顶族,汝既承当不得,所以我方便劝汝,但従迦叶门接续顿超去。 此一门超凡圣因果,超毗卢妙庄严世界海,超他释迦方便门,直下永劫,不教有一物与汝作眼见,何不自急急究取? 未必道,我且待三生两生,久积净业。 仁者! 宗乘是甚么事? 不可由汝用工庄严便得去,不可他心宿命便得去。 会么? 只如释迦出头来作许多变弄,说十二分教,如瓶灌水,大作一场佛事。 向此门中用一点不得,用一毛头伎俩不得。 知么? 如同梦事,亦如寐语,沙门不应出头来,不同梦事,葢为识得。 知么? 识得即是大出脱、大彻头人,所以超凡越圣,出生离死,离因离果,超毗卢,越释迦,不被凡圣因果所谩,一切处无人识得。 汝知么? 莫只长恋生死爱网,被善恶业拘将去,无自由分。 饶汝炼得身心同虚空去,饶汝到精明湛不摇处,不出识阴。 古人唤作如急流水,流急不觉,妄为恬静。 恁么修行,尽出他轮回际不得,依前被轮回去。 所以道,诸行无常,直是三乘功果,如是可畏。 若无道眼,亦不究竟。 何似如今博地凡夫,不用一毫工夫,便顿超去、解省心力么? 还愿乐么? 劝汝:我如今立地待汝彪去,更不教汝加功炼行,如今不恁么,更待何时? 还肯么! 便下座。 上堂:汝诸人如在大海里坐,没头浸却了,更展手问人乞水吃。 夫学般若菩萨,须具大根器,有大智慧始得。 若有智慧,即今便出脱得去。 若是根机迟钝,直须勤苦耐志,日夜忘疲,无眠失食,如丧考妣相似。 恁么急切,尽一生去,更得人荷挟,溇骨究实,不妨易得彪去。 且况如今,谁是堪任受学底人? 仁者! 莫只是记言记语,恰似念陀罗尼相似,蹋步向前来,口里哆哆和和地,被人把住诘问著没去处,便嗔道和尚不为我答话,恁么学事大苦。 知么? 有一般坐绳床和尚,称著知识,问著便摇身动手,点眼吐舌瞪视。 更有一般说昭昭灵灵,灵台智性,能见能闻,向五蕴身田里作主宰,恁么为善知识,大赚人。 知么? 我今问汝:汝若认昭昭灵灵是汝真实,为甚么瞌睡时又不成昭昭灵灵? 若瞌睡时不是,为甚么有昭昭时? 汝还会么? 这个唤作认贼为子,是生死根本妄想缘气。 汝欲识根由么? 我向汝道,昭昭灵灵,只因前尘色声香等法而有分别,便道此是昭昭灵灵。 若无前尘,汝此昭昭灵灵同于龟毛兔角。 仁者! 真实在甚么处? 汝今欲得出他五蕴身田主宰,但识取汝秘密金刚体。 古人向汝道,圆成正遍,遍周沙界。 我今少分为汝,智者可以譬喻得解,汝还见南阎浮提日么? 世间人所作兴营、养身、活命种种心行作业,莫非皆承日光成立。 只如日体,还有许多般心行么? 还有不周遍处么? 欲识金刚体,亦须如是看。 只如今山河大地、十方国土、色空明暗,及汝身心,莫非尽承汝圆成威光所现。 直是天人群生类所作业次,受生果报,有情无情,莫非承汝威光,乃至诸佛成道成果,接物利生,莫非尽承汝威光。 只如金刚体,还有凡夫诸佛么? 有汝心行么? 不可道无便得当去也,知么? 汝既有如是奇特当阳出身处,何不发明取? 因何却随他向五蕴身田中鬼趣里作活计,直下自谩去。 忽然无常杀鬼到来,眼目诪〔竹尤切。〕张,身见命见,恁么时大难支荷,如生脱龟壳相似,大苦。 仁者,莫把瞌睡见解便当却去,未解葢覆得毛头许。 汝还知么? 三界无安,犹如火宅。 且汝未是得安乐底人,只大作群队干他人世,这边那边飞走,野鹿相似,但求衣食。 若恁么争行他王道? 知么? 国王大臣不拘执汝,父母放汝出家,十方施主供汝衣食,土地龙神荷护汝,也须具惭愧知恩始得。 莫孤负人好! 长连床上排行著地销将去,道是安乐未在,皆是粥饭将养得汝,炼冬瓜相似变将去,土里埋将去。 业识茫茫,无本可据。 沙门因甚么到恁么地? 只如大地上蠢蠢者,我唤作地狱劫住。 如今若不了,明朝后日入驴胎马肚里,牵犁拽杷,御铁负鞍,碓汔磨磨,水火里烧煮去,大不容易受,大须恐惧。 好是汝自累。 知么? 若是了去,直下永劫,不曾教汝有这个消息。 若不了此,烦恼恶业因缘,不是一劫两劫得休,直与汝金刚齐寿。 知么! 师因参次,闻燕子声,乃曰:深谈实相,善说法要。 便下座。 时有僧请益,曰:某甲不会。 师曰:去! 谁信汝? 鼓山来,师作一圆相示之。 山曰:人人出这个不得。 师曰:情知汝向驴胎马腹里作活计。 山曰:和尚又作么生? 师曰:人人出这个不得。 山曰:和尚与么道却得,某甲为甚么道不得? 师曰:我得汝不得。 上堂,众集,遂将拄杖一时趁下,却回向侍者道:我今日作得一解,险入地狱如箭射。 者曰:喜得和尚再复人身。 僧侍立次,师以杖指面前地上白点曰:还见么? 曰:见。 如是三问,僧亦如是答。 师曰:你也见,我也见,为甚么道不会? 师尝访三斗庵主,才相见,主曰:莫怪住山年深无坐具。 师曰:人人尽有,庵主为甚么无? 主曰:且坐吃茶。 师曰:庵主元来有在。 侍雪峰次,有二僧従阶下过,峰曰:此二人堪为种草。 师曰:某甲不与么。 峰曰:汝作么生? 师曰:便好与三十棒。 因雪峰指火曰:三世诸佛在火焰里转大法轮。 师曰:近日王令稍严。 峰曰:作么生? 师曰:不许搀夺行市。 云门曰:火焰为三世诸佛说法,三世诸佛立地听。 南际到雪峰,峰令访师。 师问:古人道此事唯我能知,长老作么生? 际曰:须知有不求知者。 〔归宗柔别:拊掌三下。〕师曰:山头和尚吃许多辛苦作么? 雪峰普请畲田次,见一蛇,以杖挑起,召众曰:看! 看! 以刀芟为两段。 师以杖抛于背后,更不顾视。 众愕然。 峰曰:俊哉! 侍雪峰游山次,峰指面前地曰:这一片地好造个无缝塔。 师曰:高多少? 峰乃顾视上下,师曰:人天福报即不无,和尚,若是灵山授记,未梦见在。 峰曰:你又作么生? 师曰:七尺八尺。 雪峰曰:世界阔一尺,古镜阔一尺。 世界阔一丈,古镜阔一丈。 师指火炉曰:火炉阔多少? 峰曰:如古镜阔。 师曰:老和尚脚跟未点地在。 师初住普应院,迁止玄沙,天下丛林,皆望风而宾之。 闽帅王公待以师礼,学徒余八百,室户不闭。 上堂,良久曰:我为汝得彻困,也还会么? 僧问:寂寂无言时如何? 师曰:寐语作么? 曰:本分事,请师道。 师曰:瞌睡作么? 曰:学人即瞌睡,和尚如何? 师曰:争得恁么不识痛盘! 又曰:可惜如许大师僧,千道万里行脚到这里,不消个瞌睡寐语,便屈却去! 问:如何是学人自己? 师曰:用自己作么? 问:従上宗乘,如何理论? 师曰:少人听。 曰:请和尚直道。 师曰:患聋作么? 又曰:仁者,如今事不获已,教我抑下如是威光,苦口相劝,百千方便,如此如彼,共汝相知闻,尽成颠倒知见。 将此咽喉唇吻,只成得个野狐精业谩汝,我还肯么? 只如有过无过,唯我自知,汝争得会? 若是恁么人出头来,甘伏呵责。 夫为人师匠大不易,须是善知识始得知。 我如今恁么方便助汝,犹尚不能彪得。 可中纯举宗乘,是汝向甚么处安措? 还会么? 四十九年是方便,只如灵山会上有百万众,唯有迦叶一人亲闻,余尽不闻。 汝道迦叶亲闻底事作么生? 不可道如来无说说,迦叶不闻闻,便得当去。 不可是汝修因成果、福智庄严底事,知么? 且如道,吾有正法眼藏,付嘱大迦叶,我道犹如话月。 曹溪竖拂子还如指月。 所以道,大唐国内宗乘中事,未曾见有一人举唱。 设有人举唱,尽大地人失却性命,如无孔铁锤相似,一时亡锋结舌去! 汝诸人赖遇我不惜身命,共汝颠倒知见,随汝狂意,方有伸问处。 我若不共汝恁么知闻去,汝向甚么处得见我? 会么? 大难。 努力珍重。 师有偈曰:万里神光顶后相,没顶之时何处望? 事已成,意亦休,此个来晨触处周。 智者撩著便提取,莫待须臾失却头。 又曰:玄沙游迳别,时人切须知。 三冬阳气盛,六月降霜时。 有语非关舌,无言切要词。 会我最后句,出世少人知。 问:四威仪外如何奉王? 师曰:汝是王法罪人,争会问事? 问:古人拈槌竖拂,还当宗乘也无? 师曰:不当。 曰:古人意作么生? 师举拂子。 僧曰:宗乘中事如何? 师曰:待汝悟始得。 问:如何是金刚力士? 师吹一吹。 闽王送师上船,师扣船召曰:大王争能出得这里去? 王曰:在里许得多少时也? 〔归宗柔别云:不因和尚,不得到这里。〕师问文桶头:下山几时归? 曰:三五日。 师曰:归时,有无底桶子将一担归。 文无对。 〔归宗柔代云:和尚用作甚么。〕师垂语曰: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,只如三种病人,汝作么生接? 患盲者,拈槌竖拂他又不见;患聋者,语言三昧他又不闻;患哑者,教伊说又说不得。 若接不得,佛法无灵验。 时有僧出曰:三种病人还许学人商量否? 师曰:许。 汝作么生商量? 其僧珍重出,师曰:不是! 不是! 罗汉曰:桂琛现有眼耳口,和尚作么生接? 师曰:惭愧! 便归方丈。 中塔曰:三种病人,即今在甚么处? 又一僧曰:非唯谩他,兼亦自谩。 〔法眼云:我当时见罗汉举此僧语,我便会三种病人。 云居锡云:只如此僧会不会。 若道会,玄沙又道不是;若道不会,法眼为甚么道:我因此僧语,便会三种病人。 上座,无事上来商量,大家要知。 有僧请益云门,门曰:汝体拜著。 僧礼拜起,门以拄杖桎之。 僧退后。 门曰:汝不是患盲么? 复唤:近前来。 僧近前,门曰:汝不是患聋么? 门曰:会么? 曰:不会。 门曰:汝不是患哑么? 僧于是有省。 长庆来,师问:除却药忌,作么生道? 庆曰:放憨作么! 师曰:雪峰山橡子拾食,来这里雀儿放粪。 师因僧礼拜,师曰:因我得礼汝。 普请斫柴次,见一虎,天龙曰:和尚,虎! 师曰:是汝,虎。 归院后天龙问:适来见虎,云是汝。 未审尊意如何? 师曰:娑婆世界有四种极重事,若人透得,不妨出得阴界。 〔东禅齐云:上座,古人见了道我身心如大地虚空,如今人还透得么?〕师问长生:维摩观佛,前际不来,后际不去。 今则无住。 汝作么生观? 生曰:放皎然过,有个道处。 师曰:放汝过作么生道? 生良久,师曰:教阿谁委悉。 生曰:徒劳侧耳。 师曰:情知汝向鬼窟里作活计。 〔崇寿稠别长生云:唤甚么作如来?〕问:古人皆以瞬视接人,未审和尚以何接人? 师曰:我不以瞬视接人。 曰:学人为甚道不得? 师曰:侣塞汝口,争解道得? 〔法眼云:古人恁么道甚奇特,且问上座口是甚么?〕问:凡有言句,尽落裷? 。不落裷? ,请和尚商量。 师曰:拗折秤衡来,与汝商量。 问:承古有言:举足下足,无非道场。 如何是道场? 师曰:没却你。 曰:为甚么得恁么难见? 师曰:只为太近。 〔法眼曰:也无可得近,直下是上座。〕师在雪峰时,光侍者谓师曰:师叔若学得禅,某甲打铁船下海去。 师住后问光曰:打得铁船也未? 光无对。 〔法眼代云:和尚终不恁么。 法灯代云:请和尚下船。 玄觉代云:贫儿思旧债。〕师一日遣僧送书上雪峰,峰开缄,见白纸三幅。 问僧:会么? 曰:不会。 峰曰:不见道君子千里同风? 僧回举似,师曰:山头老汉蹉过也不知! 曰:和尚如何? 师曰:孟春犹寒也不解道。 师问镜清:教中道不见一法为大过患,且道不见甚么法? 清指露柱曰:莫是不见这个法么? 〔同安显别云:也知和尚不造次。〕师曰:浙中清水白米従汝吃,佛法未会在。 问:承和尚有言,尽十方世界是一颗明珠。 学人如何得会? 师曰:尽十方世界是一颗明珠,用会作么? 僧便休。 师来日却问其僧:尽十方世界是一颗明珠,汝作么生会? 曰:尽十方世界是一颗明珠,用会作么? 师曰:知汝向鬼窟里作活计。 〔玄觉云:一般恁么道,为甚么却成鬼窟去?〕问:如何是无缝塔? 师曰:这一缝大小? 韦监军来谒,乃曰:曹山和尚甚奇怪。 师曰:抚州取曹山几里? 韦指傍僧曰:上座曾到曹山否? 曰:曾到。 韦曰:抚州取曹山几里? 曰:百二十里。 韦曰:恁么则上座不到曹山。 韦却起礼拜,师曰:监军却须礼此僧,此僧却具惭愧。 〔云居锡云:甚么处是此僧具惭愧? 若检得出,许上座有行脚眼。〕问:如何是清净法身? 师曰:脓滴滴地。 问:如何是亲切底事? 师曰:我是谢三郎。 西天有声明三藏至,闽帅请师辨验。 师以铁火箸敲铜炉,问:是甚么声? 藏曰:铜铁声。 〔法眼别云:请大师为大王。 法灯别云:听和尚问。〕师曰:大王莫受外国人谩。 藏无对。 〔法眼代云:大师久受大王供养。 法灯代云:却是和尚谩大王。〕师南游,莆田县排百戏迎接。 来日,师问小塘长老:昨日许多喧闹,向甚么处去也? 塘提起衲衣角,师曰:料掉没交涉。 〔法眼别云:昨日有多少喧闹。 法灯别云:今日更好笑。〕问僧:乾闼婆城汝作么生会? 曰:如梦如幻。 〔法眼别敲物示之。〕师与地藏在方丈说话,夜深侍者闭却门。 师曰:门总闭了,汝作么生得出去? 藏曰:唤甚么作门? 〔法灯别云:和尚莫欲歇去。〕师以杖拄地,问长生曰:僧见俗见,男见女见,汝作么生见? 曰:和尚还见皎然见处么? 师曰:相识满天下。 问:承和尚有言:闻性遍周沙界。 雪峰打鼓,这里为甚么不闻? 师曰:谁知不闻? 问:险恶道中,以何为津梁? 师曰:以眼为津梁。 曰:未得者如何? 师曰:快救取好! 师举志公云:每日拈香择火,不知身是道场。 乃曰:每日拈香择火,不知真个道场。 〔玄觉云:只如此二尊宿语,还有亲疏也无?〕师与韦监军吃果子。 韦问:如何是日用而不知? 师拈起果子曰:吃。 韦吃果子了,再问。 师曰:只这是日用而不知。 普请般柴,师曰:汝诸人尽承吾力。 一僧曰:既承师力,何用普请? 师叱之曰:不普请争得柴归? 师问明真大师:善财参弥勒,弥勒指归文殊,文殊指归佛处,汝道佛指归甚么处? 曰:不知。 师曰:情知汝不知。 〔法眼别云:唤甚么作佛?〕大普玄通到,礼觐。 师曰:你在彼住,莫诳惑人家男女。 曰:玄通只是开个供养门,晚来朝去,争敢作恁么事? 师曰:事难。 曰:真情是难。 师曰:甚么处是难处? 曰:为伊不肯承当。 师便入方丈,拄却门。 僧问:学人乍入丛林,乞师指个入路。 师曰:还闻偃溪水声么? 曰:闻。 师曰:従这里入。 泉守王公请师登楼,先语客司曰:待我引大师到楼前,便舁却梯。 客司禀旨。 公曰:请大师登楼。 师视楼、复视其人,乃曰:佛法不是此道理。 〔法眼云:未舁梯时,一日几度登楼。〕师与泉守在室中说话,有一沙弥揭帘入见,却退步而出。 师曰:那沙弥好与二十拄杖。 守曰:恁么即某甲罪过。 〔同安显别云:祖师来也。〕师曰:佛法不是恁么。 〔镜清云:不为打水。 有僧问:不为打水意作么生? 清云:青山碾为尘,敢保没闲人。〕梁开平戊辰示寂,闽帅为之树塔。 △长庆慧冰禅师福州长庆慧冰禅师,杭州盐官人也。 姓孙氏。 禀性淳澹,年十三于苏州通玄寺出家登戒,历参禅苑。 后参灵云,问:如何是佛法大意? 云曰:驴事未去,马事到来。 师如是往来雪峰、玄沙二十年。 问:坐破七个蒲团,不明此事。 一日卷帘,忽然大悟。 乃有颂曰:也大差,也大差,卷起帘来见天下。 有人问我解何宗,拈起拂子劈口打。 峰举谓玄沙曰:此子彻去也! 沙曰:未可,此是意识著述,更须勘过始得。 至晚,众僧上来问讯,峰谓师曰:备头陀未肯汝在,汝实有正悟,对众举来。 师又有颂曰:万象之中独露身,唯人自肯乃方亲。 昔时谬向途中觅,今日看来火里冰。 峰乃顾沙曰:不可更是意识著述。 师问峰曰:従上诸圣传受一路,请师垂示。 峰良久,师设礼而退。 峰乃微笑。 师入方丈参,峰曰:是甚么? 师曰:今日天晴好普请。 自此酬问,未尝爽于玄旨。 师在西院,问上座曰:这里有象骨山,汝曾到么? 曰:不曾到。 师曰:为甚么不到? 曰:自有本分事在。 师曰:作么生是上座本分事? 乃提起衲衣角。 师曰:为当只这个,别更有? 曰:上座见个甚么? 师曰:何得龙头蛇尾? 保福辞归雪峰,谓师曰:山头和尚或问上座信,作么生只对? 师曰:不避腥诚,亦有少许。 曰:信道甚么? 师曰:教我分付阿谁? 曰:従展虽有此语,未必有恁么事。 师曰:若然者,前程全自阇黎。 师与保福游山,福问:古人道妙峰山顶,莫只这个便是也无? 师曰:是即是,可惜许。 〔僧问鼓山:只如长庆恁么道,意作么生? 山云:孙公君无此语,可谓髑髅遍野。〕师来往雪峰二十九载,天祐三年泉州刺史王廷彬请住招庆。 开堂日,公朝服趋隅曰:请师说法。 师曰:还闻么? 公设拜,师曰:虽然如此,恐有人不肯。 僧问:如何是正法眼? 师曰:有愿不撒沙。 一日,王太傅入院,见方丈门闭,问演侍者曰:有人敢道大师在否? 演曰:有人敢道大师不在否? 〔法眼别云:太傅识大师。〕闽帅请居长庆,号超觉大师。 上堂,良久曰:还有人相悉么? 若不相悉,欺谩兄弟去也。 只今有甚么事? 莫有窒塞也无? 复是谁家屋里事,不肯担荷,更待何时? 若是利根,参学不到这里,还会么? 如今有一般行脚人,耳里总满也,假饶收拾得底,还当得行脚事么? 僧问:行脚事如何学? 师曰:但知就人索取。 曰:如何是独脱一路? 师曰:何烦更问? 问:名言妙义,教有所诠,不涉三科,请师直道。 师曰:珍重。 师乃曰:明明歌咏汝尚不会,忽被暗里来底事,汝作么生? 僧问:如何是暗来底事? 师曰:吃茶去。 〔中塔代云:便请和尚相伴。〕问:如何是不隔毫端底事? 师曰:当不当。 问:如何得不疑不惑去。 师乃展两手,僧不进语。 师曰:汝更问,我与汝道。 僧再问,师露膊而坐。 僧礼拜。 师曰:汝作么生会? 曰:今日风起。 师曰:恁么道未定人见解,汝于古今中有甚么节要齐得长庆? 若举得,许汝作话主。 其僧但立而已。 师却问:汝是甚处人? 曰:向北人。 师曰:南北三千里外,学妄语作么? 僧无对。 上堂,良久曰:莫道今夜较些子。 便下座。 僧问:众手淘金,谁是得者? 师曰:有伎俩者得。 曰:学人还得也无? 师曰:大远在! 上堂:撞著道伴交肩过,一生参学事毕。 上堂:净洁打叠了也,却近前问我觅,我劈脊与你一棒。 有一棒到你,你须生惭愧。 无一棒到你,你又向甚么处会? 问:羚羊挂角时如何? 师曰:草里汉。 曰:挂角后如何? 师曰:乱叫唤。 曰:毕竟如何? 师曰:驴事未去,马事到来。 问:如何是合圣之言? 师曰:大小长庆被汝一问,口似匾担。 曰:何故如此? 师曰:适来问甚么? 上堂:我若纯举唱宗乘,须闭却法堂门。 所以道,尽法无民。 僧问:不怕无民,请师尽法。 师曰:还委落处么? 问:如何是西来意? 师曰:香严道底,一时坐却。 上堂:总似今日,老胡有望。 保福曰:总似今日,老胡绝望。 〔玄觉云:恁么道是相见语,不是相见语?〕安国瑫和尚得师号,师去作贺。 国出接。 师曰:师号来邪? 曰:来也。 师曰:是甚么号? 曰:明真。 师乃展手,国曰:甚么处去来? 师曰:几不问过。 问僧:甚处来? 曰:鼓山来。 师曰:鼓山有不跨石门底句,有人借问,汝作么生道? 曰:昨夜报慈宿。 师曰:劈脊棒汝,又作么生? 曰:和尚若行此棒,不虚受人天供养。 师曰:几合放过! 问:古人有言,相逢不拈出,举意便知有时如何? 师曰:知有也未? 〔僧又问保福,福云:此是谁语? 云:丹霞语。 福云:去,莫妨我打睡。〕师入僧堂,举起疏头曰:见即不见,还见么? 众无对。 〔法眼代云:纵受得,到别处亦不敢呈人。〕师到罗山,见? 铠子,以杖敲铠曰:太煞预备。 山曰:拙布置。 师曰:还肯入也无? 山乃底! 底! 上堂,大众集定,师乃拽出一僧曰:大众礼拜此僧。 又曰:此僧有甚么长处,便教大众礼拜? 众无对。 僧问:如何是文彩未生时事? 师曰:汝先举,我后举。 其僧但立而已。 〔法眼别云:请和尚举。〕师曰:汝作么生举? 曰:某甲截舌有分。 保福迁化,僧问:保福抛却壳漏子, 发布时间:2025-09-14 17:42:00 来源:素食购 链接:https://www.sushigou.com/17420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