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耕云:耕云书笺 内容: 示观然此事首须究明本来面目,不然恐无下手处。 以兄宿根必能识得本来面目,如此则尊重者,尊重众生平等之所以然;亦即尊重生命之核心,生命之永恒相,亦即心之原态,又名本地风光。 承当者,乃承当义不容辞之使命,担当人天眼目之重责。 努力者,须时时刻刻拱奉本心、主宰心国;本心显指本来的心,本来的心才是永恒不变的生命本质,故亦即人人本来面目。 盖此事非同小可,苟不尽保任之功,必难期桶底脱落也。 凡此皆在求自他之解脱,舍解脱宁能秒秒皆能保持心的安祥? 欲速解脱,首当去执,欲速去执,首当离识。 识有何过? 咎在分别取相,因见取增我执故也。 此事说来并不甚难,譬如说,真理是原本如此的;真实的必是永恒的。 基此,兄当不难就自己条分缕析找出生命的本质了。 佛说缘生即空,也就是说,凡是靠条件组合的,它本来不真实,当然也非永恒了。 外道与圣学是相对的。 凡离开自心用功的,统名外道,以心外有法故。 倘肯定唯有心乃唯一真实,则可以体会得到宗门为什么不许作道理会了。 事实上,舍此本心外别无真实,或理或事只增障碍,无裨解脱。 兄但向内心找答案便是正途、正道。 然此事亦急不得,急则成执,无益有损,且徐究自心,力行保任,时令清明在躬,不放松一念生起即可。 来日机缘正多,兄肯不耻下问,吾必当掬诚报告心得。 且吾人亦应当矢志破邪显正,岂忍令大法变质断绝? 总之,必须尊重自他真心,承当弘道大任,努力达成目标,方不负一期胜缘,否则岂仅埋没自己,兼亦埋没众生之佛性矣。 (一九七九年元月九日)宗门何以不许看经教? 何以但为人解粘去缚,并无一法予人? 此盖一切法门,自心本有,将心外求,舍父逃走故耳。 扫净有求、有得心,有学、有悟心,时时向内心用功──从反省到不贰过;从众生平等之所以然到灼然自见与佛不别处,便能不堕外道,不遭魔扰;便能直养无害,以迄自心圆满光明,的的见得本来面目;便能以天上界心境过活实际人生,从此步步向前、向上,更无迂曲、谬误。 此事诚如古人所云:但愿空诸所有,切莫实诸所无。 何以故? 本无者既空,原有者立显。 修行总离不开向自心用功的原则。 佛学又称内学,即在区别向外求玄与向自心求答案之外道与内明。 苟能明得自心,则大宇宙岂在心外? 心外何曾有布大? 人心与佛心又何尝有差距? 但留意不满、懒惰、恐惧三大毒素,时时莫让伊出头,时时思连根予以拔除,然后遇有空闲即专心壹志究明何者是真我? (真我、本心、本来面目原是一个),不妨用逻辑的方法层层剖析,终当摸到父母未生前的真我,确认出永恒的自己。 此外闲书少看,免得分心,闲话少讲,徒乱人意。 唯此是布大、摩诃迦叶以迄达摩至五家分灯的修行正途,余二但名方便,皆非真实。 以往看经研教未必毫无心得,然苟非直指人心之法,允宜全部扬弃。 历来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,并不是从外面学来的,而是藉空其所原无证得的。 何不试自心分析看那些是此心原无的? 若能识得本有,便是证得本心,既证本心,必有一番新气象,必能绽现出新人格。 而今而后,只须坚定不移拱奉、尊重祂就对了,秉承祂承当一切就对了,努力不懈地尊重祂,承当祂便是因果一元,行证不二,便得直驱心程就路还乡。 除此以外,尊重,尊重个什么? 承当,如何承当? 努力又如何著手? 深恐如蚊子吮铁牛──无你下口处。 (一九七九年元月九日)凡是真实的,必然也是历劫不变的。 吾人生命可贵之处,辄为其永恒不变之点,倘肯不计时程,先全力悟明此点,然后始有加速度迈进心程之可能,亦始有真修行下手处。 不然岁月淹流,人生苦短,更况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耶? 必究明此事,始有不二之条件。 此事最忌空谈,只宜向自心求答案。 本中道精神放松心情,抱著本无所失,亦不可能有所得的心情,在日常生活中以智照代替识辨,直心代替曲折,空暇时徐徐究明心与性之别,终会豁然于生命的真实,澈见永恒的本来面目。 此是本,此是操之则存,舍之则亡的那件东西。 今人学道其所以竭毕生之力,至死丝毫作不得主的最大毛病,端为执著自心以外尚有深奥的玄义,尚有所谓真理,以致皓首穷经的结果却愈增障碍,愈不解脱。 背离真理愈远,迷失真我愈甚,诚可叹息也。 远离戏论,莫蕴道理,但求认识真正的、永恒不变的自己,则一切具足矣,更向外求作甚? 纵使求得,与己何干? 除了唯一真实外,原无一事、一理会是真实永恒,又何必自陷颠倒? 感兄真诚,不揣鄙陋,肺腑之言,聊供参考。 (一九七九年元月十三日)前函已将所有心得全盘掬呈,今再建议今后力效庄生之用心若镜,便能日有明处。 盖布大号空王,或理、或事触著便空,乃是真正学佛法。 若累积心得,将见徒增见性障碍,此所以教人莫看经论也。 凡真实的必是本来的。 本来有啥道理? 有甚么事情? 古人说不识本心,学法无益。 换成现在的话说:不明白真我,无你起步下手处。 真我即是真心,真我、本心、自性,名异体同。 当知真我是一切生命的本质;真心是人人心的原态。 兄若恢复心的原态,便能承当真我,便能自肯、自信。 一旦悟明真我,便豁然于大宇宙只此是唯一真实,余皆虚妄。 盖其原本不有,亦非永恒故也。 或理、或事皆非本有,昔曾蕴聚者固当扬弃,今后随缘处世,亦当以真心照物,莫放纵识心,当知去障要诀莫过去执,去执要图,首当离识。 此事极难明白,纵用尽吃奶力气,不如以心印心为妥。 勉强说:吾人虽不能抛却分别心,但须严立主从,即以真心为主,六识为从,不要主奴颠倒,埋没真我便可。 (一九七九年元月十七日)愚意由绵绵密密护心,安祥而已。 早臻展刹那为永恒之心境,则不问自知本来面目矣。 深知此事急不得,缓不得,倘能解牧牛,愚殊放心,若牛犹未牵到手,不免骑牛觅牛,未免颟顸。 历来圣人出世,巴不得将心肝都和盘托出,当面相呈,争奈众生根器何? 兄我可不勉哉! 千古难得是知音,何期今生又相逢,甚愿兄我相互砥砺,庶早日还得本来,可不大快生平耶! (一九七九年元月廿一日)当知此事贵能承当而尊重,始云努力。 在日常生活中但识取主从,使真我作主,便是天君泰然,百体从令矣,故亦无须太用力。 更况此事重在不计时日,一直恁么去始得。 因为做好人并不在于图好处,分当如此耳! 保任此事直须秒秒突出真我,才是真实践履的真修行者。 真我即本心,真心作何颜? 一笑! 盼尽捐前解,甘作不知不识之人,才涉理路便障本明,不可不慎。 (一九七九年元月廿三日)此事须抱归无所得之坦然平怀,方能直下相应。 盖汝即一切故耳。 即愧无成效一语亦不须存留,以因果交澈,正因即了因,但拱真我,长保天君泰然便是,此外岂更有哉? 苟有,向何处著? 欲解行相应,第一不可有丝毫待悟之心,须知当下本自一切具足,毫无欠少。 行之既久,便日觉安祥自在。 只拈出一个安祥,便已吐尽肝胆矣。 奉劝息分别、停讨论、莫计较。 才起分别便不相应故耳。 (一九七九年二月一日)诚敬恳到且具正见,允宜一切放下,但行直心岂不省力? 若道信心铭,只可用以印自心境界,宁当持诵? 若道亲切处,只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已括一切理事妙用,然亦尚不如无心去好。 倘不断解路,偏喜嘉言,便不免陷数沙算宝之讥,何有是处? 见处、解处已足足有余,望莫更求知见立知也。 此事须是甘得淡泊,耐得寂寞,方有保任分,若只惯于相聚而谈,岂名独行道? 倘耽于古人言句,诸如证道歌、参同契,无不直澈心源,抑何有于我哉? 自今以后放下经教,忘却古人言句,但时体本心原态或稍相应,若也珍爱言词,大背法眼无瑕之旨,试问:眼里容不得沙尘固尔,亦尚容得金屑否? 故知解心起,悟心塞;一念分别,还同未悟。 以兄见解,几人可跻? 病在不能尊重、承当,亦即不能自肯耳。 但令一切不存,心怀坦荡,一年半载不提起此事,渐觉处处省心省力,便是得力时也。 若能相应法尔如幻,便是跻入无学正位,便是因果一元,更有何事? 圣人只圆具一心,有甚理事? 愿兄毋为人言所蔽,只一切不忆,一切不持,浑如痴人,冷暖自知,便能由息分别而离执著,而住圆觉境不证圆觉,便名出格大丈夫也。 (一九七九年二月三日)人生于世,究为何事? 忙乱半生,今始觉醒。 诚如古人所言:万古长空,一朝风月而已。 顾此浩瀚大宇宙,其未萌也,究有何理? 竟有何事? 吾人乃半生苦觅,不知放下、溶入,亦云痴矣! 护心如城嘉哉此言也,今后当以之互勉。 而空其所有,切莫实诸所无,亦殊信实、亲切语,不如此则生子不肖父矣! 参! (一九七九年二月十五日)大凡学道最忌执著,故古人特重忘字,一切总忘却,常保此心安祥,便是瓮中跑不了鳖。 以前各函,均系勉强措词,究实而论,的确但尽凡情,别无圣解,倘有丝毫道理膺胸,皆成滞碍;但有一事难忘,便障本明。 宗门曰知有,又曰知得斯般事便休,故日常宜将佛法、神理抛向九霄云外,凡事用照不用分辨;事未来莫想,事已过莫忆,贵求无事。 能甘心做个无事人,便是解脱的第一步。 凡事不妨用脑筋,但莫教伤脑筋,但抛开得失,一切自会省心省力。 吾人本与佛一体不分,才生出个我,便与神佛对立了。 所以说道不须修,但莫污染。 彼此缘深情更深,但愿你我拚著大死一番,也要捡回失落的原本真我,则相与话旧,快何如之? (一九七九年二月廿日)谈佛法,知多少皓首穷经,终未了事者,盖陷在理障不能出离耳。 直言相告,真实的必是原本的。 试问,威音王前有甚事? 有甚理? 但只运粪出,切莫运粪入可也。 何者是运粪入? 心中但有所蕴,不论正邪、是非,俱名金屑入眼,俱不自在。 昔悟但尽凡情,别无圣解;了却凡心,即是佛心。 十六字,当奉为座右铭,用净余识。 盖解者分别也,若离分别有何可解? 顾凡心大难了耳,了则凡即非凡矣。 祖师心绝知见、绝学解,但只一股生机流畅而已。 安祥二字,便是正受,便是法味,离开安祥,何曾有道理可学? 纵学得何裨生死解脱? 宗门人用功但求识得自己的本来面目。 人而省悟本来面目,当下一切具足;当下证得不生不灭;当下与佛不殊;当下死却一切偷心、驰求心、颠倒心当下以无心为心。 无心之心即离执之心;即用照不用分别之心;亦即转识成智之时也。 莫向道理探讨,纵探讨有得,反成目中金屑,故能放下便轻松,我执若净,当下解脱。 落实而言,只个安祥便已理事全赅,参学事毕,惜多少人不会,徒成辜负耳。 以兄之智慧料已理事全捐矣! 若然,其日见洒脱也必矣。 苟有丝毫驰求心不尽,不名金刚心;古人所谓之偷心,盖指慕道崇理之念耳。 (一九七九年三月六日)欣闻进境日新,欢喜何似! 此乃水到渠成之理所当然,不则布大心法成妄耶? 惟此事初则时时走作,操之则存;继而似有似无,若存若亡;再继之则行坐不离,动静不二;终则深深内证,定慧圆明矣。 此即所谓自内证、自受用、自己眼,亦名金刚心,以其不变易、不可摧故;亦名本地风光,天上界心而体现于实际人生故。 得此大不易亦似无难,此古人视为至易复至难者。 不得此,不能放光,胥由此,乃具传心之力。 故须尊重、承当、努力,但莫忆以往,莫思未来,安住此无住心,于日常生活中百无一误,百无所忌,只不教沾上半滴,便是行鸟道亦名不行鸟道也。 (一九七九年四月二日)宗门之法须具两眼,一者自眼,现证是也;一者法眼,理证是也。 苟缺理证,只是半截,难期究竟受用,亦不能为人,且不能辨人;苟无现证,堪能入佛而不能度众,以乏此金刚心不动境界故。 理证者,佛根本智;现证者,佛心是也,亦即圣者安祥境界也。 曾一再嘱秘勿轻言者,非吝法也,圣人无不乐见人人皆为尧舜,何吝之有? 盖恐彼人理未臻极则,则心不能死,心不能死,彼驰求心仍在,驰求心既在,则显见其未能知止,未能止于至善。 若此纵明白指出,彼未必有,则盲指矣;倘彼有而不自承当,必轻而藐之,逢人肆言禅如此而已,则妄传者岂不罪大恶极? 既断人善根,复毁正法,无间地狱有分矣。 故古人传法必稔知其根器、造诣,见堪承受时乃郑重印证之,不则彼此皆损也。 此所以再四告兄者。 但只保任,便是勿忘勿助,到忘亦无可忘、助亦无心助时,堪称佳境。 更须注意者,必时留意用自己的语言,尽量不用古人言词。 不则有违时之过矣。 再详言者,所谓理证,即证到心即理,至理绝言之谓,亦即穷理穷至山穷水尽时之情况,到此理事双亡,则一真显矣。 不到此境不合传心也,切记。 证之古人莫不如然。 从此后,莫管初、重、牢关,亦莫管他人闲事,只恁么空空朗朗地过正常的日子,便是爱惜光阴,敢保结果自然成,若也时时计较,顾后瞻前,徒滞进程,允非所宜。 逍遥、空空朗朗,曷细味之。 不则无事人事多矣。 (一九七九年四月十三日)活在现在这一秒就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,也就是三际不住,三轮体空。 一秒钟的心如何,不难品味矣。 我辈当以弘法利生为家务,惟此际以确立自己为前提,己苟不立,立人则难矣。 盼能不急不缓,毋忘毋助,只这样空空朗朗去。 平常只尊重真心,时显真心,便是本地风光,便已尽长养圣胎之能事矣。 然不知妙有,永难亲尝真正安祥,长保秒秒安祥也。 旅行是好事,能轻松时尽量轻松最好。 然苟不能放下,轻松也大不易得。 (一九七九年五月四日)此事贵自信、自恳、自肯方有圆满之日,若轻视、疑猜,负恩多矣。 此时,宜放下万缘,力求潇洒、超逸、自在、安祥为上,不则力未充,果未圆,不免才一涉动静,便成颓山势矣。 恳望为法、为人、为上答四重恩,厚自珍摄,则好音徐奏,进境日深,乃必然事,夫何疑? (一九七九年七月五日)末法时期,道高魔重,然亦无须介意,吾早视魔为同胞矣,彼实可怜故也。 感慨之言,正道出吾之隐忧。 无奈尽大地是个解脱门,把手拽伊不肯入何? 应酬、谈论,与道唯损无益。 今后宜:少看书──契理亦非悟故。 多逸趣──让心轻松、喜悦,生趣盎然。 惜言语──多谈风趣的话,少谈理。 因为唯有此一真心才是众理具而万事出的源头。 常常轻轻保任自心,必然时时在进步。 (一九七九年七月十一日)正法、真我之光热,有不可思议大力,然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,若非根本已立,便无此事,而超常识事圣人不言,尔后你我皆当戒之,以示务本笃实。 近期切宜逍遥、安适,注重调和心身。 某某不去傲、不息分别则无可救药。 盖分别不息则真心失照,失照则生机衰矣。 故欲得自在,必当以照代分别。 六祖曰:吾有一物,无背无面要时时与偕,至虽忘亦在,可矣! 古德道:暂时不在,如同死人! 曷其味之。 若在,则不必求照,自然照矣;自然是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矣! 可贵若斯,岂可不尊重? 尊之既久,打成一片,合而为一,则定慧圆明,修行事毕,六种神通不求自至。 正法之可贵在此,苟无此物,经名干慧,无生机故。 倘有此一物,纵不自知,亦二六时中放光动地,他人近之且有安祥感受。 虽曰云天隔阻,地处南北,且喜你我质同、法同、生生世世同,则不啻一人耳,愿少奔波劳顿,则彼此活在彼此心中也。 何曾有距离? (一九七九年八月二日)此生吾自信者,尚能正确表达正法。 所谓浓缩则未,若真浓缩到法之萌生处,则一字亦无矣,何有多说,期著力于斯。 凡心窗已启者,皆能充分吸收正法之光,而感觉振奋,未仅法喜也。 正法难起,盖由正信难得之故,见翳不除,自未浅涉,说亦无益于人也。 录音亦极勉强之事。 吾自心窗启后,于理颇觉乏味,常栖心于无思无为之处而不废正务为已足,说法亦兄逼之使然,不则舌挂东壁,岂不省事。 然苟能净一、二人眼目,启三、五人正信,虽粉身碎骨何辞? 特恐流为口头禅耳。 吾之流注法于文字,苦思十年,务求以自己的辞汇表达自己的睹解,非求出色,盖不如此则不能予真向道以真知见耳。 (一九七九年八月廿七日)学道大忌,辄唯分别心,分别起,心垢生;次为挂碍心,前尘不忘,则道心死,人心生矣! 至望离分别、泯人我、斩理路、去法执为盼。 至云沙锅打破,铁桶开裂是开倒车语,亟宜扬弃。 可贵者,此光明灿烂之神珠耳,但全心保任此神珠足矣,余事悉可不论,悉可不必在意。 只要保任无亏,便是忠臣孝子,便是丈夫,便是秉慧剑。 若更有理有事,悉名头上安头,乃小儿女态,非大丈夫行。 此处不省,辜负大好胜缘矣! 惕哉! 乘兄之缘与吾坐而论道者,迄今无不神光,惜俗念未除,偷心未死,负此无上法门良多耳! 至兄之进境固如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矣! 夫何疑? 若更有疑问或沾沾于光影之事,非吾同类,宜当各行其是,而因果亦当自负,无可替也。 今后与晚辈谈论,当以四勿、四绝、四端为内容,若不能做个干净人,学法难成,堕落难免。 (一九七九年十月廿九日)吾宗至高无上。 禅为心之体,佛之心,诸圣同源,皆由此出,非小根能企。 盖禅为宇宙全体之实相,臻于理未萌、事未生处,故称极则。 既得其全矣,全身融入矣,我即宇宙,宇宙即我,外无一法可得。 故小根好奇,必生退转,大心菩萨乃堪荷担。 不明此事,实难免轻法之咎。 吾宗至难至易。 无门为法门,非理所可入。 饶伊解开銔锤,钻破故纸,终归茫然。 其难也如此。 然苟得宗师心传法印,当下知有时,则保任有方,趣向有分。 唯此法无为,无可修证,但只观心,便是方便。 此外忌忆念以往,忌艳羡奇特,但莫污染,不须更修,故名无为法,标示大别于一切有为法也。 显然关键在以知有为入处,不知大难,知之甚易也。 吾宗至稳至妥。 从初发心至圆满,中间绝无迂曲障碍。 吾宗至近至捷。 近者,与佛不隔,与圣不背;捷者才一知有,便显性光。 臻其极,全其净,即是三界慈父,众生依怙,何法能胜? (一九八0年元月卅日)人多疏于自反而苛于责人,故反省乃必要之事,忏悔则须具不二过决心始可。 近日曾多寄书面忏悔纸,愚则至诚代祷佛天,并未寓目,亦无此必要。 盖忏悔以发露为要领,既肯坦以告人,则我执已去大半,我既无,罪何著? 此忏悔之浅义也。 坦而言之愚亦血肉之身,未断无明,孰敢欺心自云无罪? 徒见劣根难拔耳。 愚所说法,概效唐代,宋代以后禅风大降,乃至难出窠臼,尤甚教下,绘形、设关,成何顿法? 愚人陷入卒难出离。 然当面传心,何等简易,竟亦不契众机,吾亦夫复何言! 无已广费唇舌,但求能予正见亦差强人意矣。 此愚肺腑之言,亦禅学会目前可行之方向也。 (一九八三年二月七日)古人为法舍躯承谤,不怕千磨百炼,所求者何? 盖为不昧初心,不负初衷而已。 且舍此耿耿精诚,如何能负担大法,扶狂澜于既倒,竖法幢于末运耶? 故知百千世必俟其人乃能匡扶正法也。 学法不成,辄推于障。 障者何义? 心不纯、志不笃之谓也。 若能念兹在兹,何虑时光虚度,何忧道业不成? 今后修持,务重调适,过急过缓,咸非所宜。 尤重分别法眼,庶可择法、识人两皆无谬。 古人为法不惜捐身及头目脑髓,吾侪岂不能损己利人? 故宜睁大法眼,勤求法才。 能堪琢磨者,莫惜精神,务必悉心造就之;顽庸之材,但自持咒可也,无须费词,而徒形谤法,于彼无益也。 (一九八三年二月十六日)学法必肯定无我乃有圆证涅槃可能;必去法执方能断细惑证正觉,故经中多示人无我、法无我义。 今后教人须策励力学,修持当一法不留,唯存一心,方名契机。 彼初机若不力学,何能以净代染? 抑何时得桶底脱落? 既然大法已明,允宜扫除净尽,庶得自在也。 况诸禅定以如幻三昧最胜,但兀兀如痴、百不萦怀,便是真修实行。 此古德所谓大死以后方能大活也。 一味瑜珈保之既久,兼亦忘却保任,自然契入无上瑜珈而臻大澈、大了、大清明之境矣。 若存取静厌喧之心,喜乐独自清修,反易沈于偏枯,惕之! (一九八三年二月廿一日)修行贵离执离念,贵理事不存,但认本心,莫随妄缘,便得因正果圆,而二六时中不忘观心,乃修行最最落实之处,亦乃最最殊胜之善方便也。 勿忘佛法者乃成佛之方法也,便与佛法者即非佛法,是名佛法合拍。 成佛以后,方法亦捐,岂有丝毫法执可存耶! 明此则不难体会禅德公案、语录作者用心之苦,便当细思如何于无法中说法,而上契诸佛矣。 某某亦以教人以正人学正法为开宗之基,如此入我门中概属仁者,狂禅可以绝迹于吾门矣,此乃我之本怀。 如此纵不能调教出太多圣人,亦可以调教出不少善人,则诸天众充满,众恶道减少,岂不甚惬我本师之圣怀耶? (一九八三年三月十八日)披读廿二日来信,为法为人恳到无比,足证我执已破,法执已薄,唯存大悲大愿耳。 以此报恩,何恩不报? 本此弘法,功德岂可量哉! 今后教人应责以莫放一念,时时观心,终有圆满之日。 而青天白日心胸,光风霁月风范,实为禅之典范。 苟无矢志为善之诚,纵悟亦必流入他途。 此所以古来以仁者相期者也。 且亦可杜狂禅之隙。 倘人天之器不具,侈言成圣,岂不谬乎、狂欤? 某某进境甚速,大异往昔,苟臻无我则人人可亲矣;能臻无法,斯诚吾心如皎月也。 吾法善能变化气质,能持之以恒,来日可观。 某某福泽深厚,学禅可使其绽放生命光热而了无遗憾,惟不宜操之过急,宜当从容中道。 某某有此志,必成大器,当以观心为正行──莫忽一念,以时时自问真实的必是原本如此的,原本是个什么? 为诱因,辅以励正行,时反省,时节若熟,豁然澈悟,乃必然事。 惟此成佛大事,切莫心存幸致,妄期速效为要,请时提示,叮咛之。 缘生可贵,福缘难得,能相结识,莫非前定,语我会友,务宜珍惜,相磋互砺,庶不负一期胜缘耳。 否则蹉过此刻,何劫相逢? 思之、惜之! 每日当阅圜悟心要三五则,细味之当有裨益。 坛经尤不可忽。 凡自诩悟理者,以莫乱讲止之可也。 究实而言,理之至极,离言诠故。 我法列祖传承以来,向以安心为主旨,臻其极则,吾宗无言句,亦无一法予人,故切须劝导必以反省忏悔为初步。 至修行,其要著辄为修正想念行为,匡之于正。 中间特应注重调和,盖虑执之失度,必入邪路也。 至修定,吾宗以观心为主,一切觉受发生皆不喜、不执;一切境界现前,皆以般若慧空之,即是以实相印之,则理事无碍,事事无碍矣。 (一九八三年四月十四日)刘洙源大师,早证佛果,以至道离言故,大师生平少著作,即此佛法要领,亦是不得已而为之。 既发心叙述其观心部份,诚大心流露,欣喜无似。 此书请细味、精读,尤获法益。 今后当以时时观心、照物,藉离执、去妄为主。 若能放之自然则是如幻三摩地之自受用,尤妙。 会务日兴,胥赖兄之心力注入,然应细味深深拨、有些子一语。 时时留意甚深禅定,庶能转一切,而不为一切所转,则甚善矣。 (一九八三年五月五日)会务发展即正法振兴,可知世尚不乏真心向道之士,殊可喜。 倘有人真实发心趣无上道,纵头目脑髓供养,我亦甘愿。 兄我此生使命辄在此。 愚浪得虚名耳,而兄以此功德庄严法身,诚堪赞叹也。 本无有定法如来可说,勘破古人作略亦不过方便耳。 然今时接人何法为宜? 应否立门庭设施? 殊费斟酌也。 暇时请研思。 我宗求悟本不难,难在人格化;修证亦不难,难在不自肯,不心死保,辄向外觅,斯则难矣。 古德求拔见刺,去法执不得,今人偏喜以法自缚,以见自障,宁不怪哉! 只恁么行去,切莫求速,不见道:不知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 况坛子里走不了鳖乎? (一九八三年五月廿三日)三祖曰:要急相应,唯言不二。 只此是快捷方式法门。 然唯契利根,愚人不会。 入手之道辄在观心。 何以故? 不二法门者一心也。 观心一语,坛经说非一处,后人拘执门派遂生诋毁。 不知圣人对机说法,根机不一,说法亦异。 上根大智,才闻如来二字,便知得路头,朝向本来如此,如其本来处下功夫去了。 小根狐疑,辄喜外觅,见一谛沾沾自喜,悟一理坚持不舍,起诤、长惑胥由此起,大悖心宗,自沈业海,可不悲欤? 须知六祖乃如来示现,超格大人,一闻千悟,咸印本心。 后世根器不逮,遂降而参话头,制心一处,用力之久,乃集多头意识为独头意识,遂乃如痴如呆,无暇外驰傍顾,所谓疑团者是也。 触机遇缘,独头意识粉碎,或遭明眼宗匠棒破、喝散,遂成有心无意,斯为绝后重苏。 此法于今日工业社会契合时机否? 不言可喻。 不得已乃教人从解悟入;从观心入;传有缘人以般若心体,令保任之。 其中观心一法,达摩大师破相论中曾有述说,五祖恒教人观心,六祖亦屡教人观心。 当知法门不错,视教者方便如何耳。 北宗教人观心,不观察自心,而看心看净,法门亦不错,大悟颇有人,具见于指月录中所载。 特视根器如何耳。 况楞伽亦强调观心乎? 愚意于此工业社会颇相契,因暂一观心,亦种功德,待其失意烦恼时,百无聊赖时,年老落寞时,善根成熟时,再起胜行,十有八九会一拍即合,然亦不可无指导者,一如婴儿不可离褓姆耳。 总之,今时倡观心之法,远较参话头为契机。 试想既不专务参话头,又复不自观察自心,禅者云乎哉? (一九八三年五月廿四日)吾法易甚,但得传心,可称大事了毕,因赅果海,果澈因源故。 若不肯保任或以为更有,既不肯承当,则势将因贪看天边月,失却手中珠矣。 对此辈愚甚感沮丧,何故? 平等法施,岂有厚薄? 愚若慝其正法,心存偏私,光从何来,法自何起? 弘法而不欲人人成佛,心有所偏,生必遭横祸,死定堕无间。 诚如孔子所言:予所否者,天厌之,天厌之! 末世学法人,诚敬信不具乃若此。 心存疑二,岂名师弟? 心地如此而学法望成,纵有斯事,亦无斯理也! 愚亦何苦发此重誓? 宁非作茧自缚? 此所以愚一向屡以澄明法眼慎察根基者也。 从上诸祖传承,典范犹存,何尝似愚络索不已,一如老太婆耶? 心光耗尽犹疑有所偏私,此法门所以衰,师道所以淩,正法所以替也。 吾心甚忧。 (一九八三年六月廿二日)近闻兄每晨三时即起诵经观心,窃引为忧。 幸玩味世尊调弦之训,亦应勿忽转急转迟之语,从容中道可也。 修道最忌起执、生疑,苟能时时不起分别,事事作梦幻观,则光阴绝未虚度,修行堪称合拍矣。 修者修正想念行为也。 修行人忌高谈阔论,忌眩奇说异,尤忌说修行境界。 (一九八三年六月二日)吾人岂不甘寂寞之徒? 弘法者,所以报恩耳。 凡遇有缘莫不和盘托出,是否信受及相应几许,胥视当人根器。 若不肯抖落尘垢,且心存功德,斯即小见狐疑,转急转迟矣,于我何有哉! 惟是心不负人,面无愧色而已。 吾法乃不二法门,故成于一,败于二三也。 好奇、功利非吾门人。 南部诸友为法尽心尽力,可敬。 吾兄为法为人费却心力不少,然耕耘必有收获,报恩之行孰能过此? 但行如幻三昧即是一了百了。 (一九八三年六月廿六日)信心铭曰:一种不通,两处失功,遣有没有,从空背空,乃现时学法之通病。 盖不通一切种智──心的原态,总不能摆脱有为法,终与最上一乘不相应,宁有了期? 说空说有固属戏论,遣有从空,亦是徒劳,不契本来无一物,难免被尘封,实可怜悯。 苦者,正法难起。 虽然一得心传,更无余事,争奈尊重者少,尤少见肯奋全生命之力保任者,奈何? (一九八三年八月十二日)兄既至诚忏悔,将见障消慧朗,云破月来花弄影会当有时矣。 人到无私无我,一念一行无不可对人言,已去道不远。 倘私智自用,吾我不断,实非我宗门客也。 北部诸友精进相励,即某君入门不久亦斐然可观。 此事断断乎无他伎,曰诚敬信而已。 若不以全生命力注入此事,徒见浪掷光阴,究竟无益。 七年来,兄所见闻于吾者,足可证明吾为何许人,望缅思往昔所陈,潜心择一法而深入,当可计时收功,且亦不计及得失,水到渠成必矣。 会务虽劳兄殊甚,然功德实不可思议,望不可视为障道因缘是幸。 (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五日)弥天罪过当不得一个悔字。 但能自愧、自咎、自悔,可以粉身碎骨不可以重犯已忏之过,则般若锋端,金刚焰下何罪不消,何障不破? 但能以法为生命,郑重确立自己心态及形象,有所为而有所不为,庶可罪消、障除,自性光芒绽放,不了则业障不能空也。 故真忏悔莫过于真修行;真修行莫过于凡心大死,法身大活。 医病不假牛驼药,但能认真观心,莫忽一念,初则观妄心生灭,妄尽本心自现,则自证、自肯、自观自在矣。 某某偈意纯属夫子自道,彼未尝觅道理,研经论,但依教而修,保任所传之心而已。 曾几何时,后得智生,故知并非佛法不灵,亦非师承不正,胥由不诚、不敬、不信、不行耳。 愚一向但尽愚诚不计结果,凡生疑者,任伊另投明师;诚敬信者耐心导之以正,耕云岂有收获? 岂求收获? 此心佛天可鉴。 (一九八四年元月九日夜)忏悔可俟空闲时澄心为之,写好后不必寄来,但于佛前虔诚朗诵,坚决悔改,务须扫尽机心,不存偷心,矢志昨死今生,定蒙佛天宽赦矣,尔后亦不须更忆前尘,自忏之日犹如新生之赤子,则罪消障除法眼绽开,便知见性已久也。 愚乐为先作祝祷、随喜。 当知此举乃转凡成圣切要之一著,若不恳切为之,何殊自欺? 末法众生障重慧少,兄我既早抱弘法报恩之心,纵使因弘法而自沈轮回,亦不少悔,想兄必同意也。 然于会众仍宜持宁缺毋滥之原则,不则大失吾辈创会弘最上乘之旨趣矣。 某君宜多唱自性、山居好禅歌,不可厌喧取静。 须知但能保任此心打成一遍,即是常定,即是三昧王三昧,于此不知珍拱、坚信,难免偏小之失,请时勉诸友切勿逢书必读,须防一落心田便成杂毒,戒之! 更况一切佛法,自心本有耶? (一九八四年元月廿七日)吾侪半生戎马百战余生,活唯安于责任义务,死则全身融入大圆觉海,此外一无所执,一无所求亦复一无所羁。 若能使佛日永辉,正法遍行,则生之使命既可达成,庶可无忝耳。 兄虽日为会务辛勤,喜者心态渐圆,进境大佳,殊堪庆贺也。 某君进境奇速,正见已立,仅正受未稳,稍假时日,必抵于成,此可拭目以待也。 亦我近年引以为慰者。 伊之成就得力处,只在诚敬信行,而忏悔尤能掬赤心,本纯诚为之,堪称难能耳。 (一九八四年二月廿八日)末法时期学佛而不识佛者,率难摆脱魔道。 究实而言,法界中实无予吾人援手者,人欲得救唯靠自救! 欲期得脱轮回亦唯赖自解,他人无能为力也。 观世尊成道经过,便知佛法胥仗自力,所谓大丈夫秉慧剑,般若锋兮金刚焰。 若自扭曲其心,他人何能为力? 前后所云俱显肝胆,但求尽此忠诚以报佛恩,信受与否,确未关心。 前言之修持法门亦属方便,不必执著为宜。 盖执佛成佛障,执法成法缚,凡有所执,必有所障,若断我、法二执,则余障悉荡矣。 然不可不明本来面目,此乃吾宗唯一大事因缘,明得自己,更无余惑,则断惑证真,真亦不立,即所谓知得斯般事便休也。 吃紧处只在休字,能休方名了事汉,亦名无事、无心、无为闲道人,犹在佛上,以其超佛越祖,无可系绊、牢笼故。 (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一日)示痴呆真实法乃佛佛唯传本体,祖祖密付本心。 舍此尽名障道因缘,尽名方便法门。 曰理、曰事,原本不有,是故当离。 弟之痴呆离念之心,即是心之原态,即是本心。 望时时保任、珍摄此心,不令污染,不为境牵,随缘度日,随分做人,便能一种平怀,泯然自尽矣。 若更觅佛法,求知见,便是自毁家业,亦名舍父逃走,佛名可怜悯者。 从此做个无事、无心、无为闲道人,多则三年五载,少则一年半载,当庆大事了毕。 古人学道,勤勤恳恳十年廿载不获传心,唯求自悟后求师印证,我今缩短弟廿年修行历程,望自珍重! 何以如此? 弟向道精诚,近世罕遇,且时丁末法,我亦老矣! 忍令法脉断绝耶? 吾故见可成就者,辄直指令契入不二法门。 外无他法,有亦非真,思之,信守莫渝。 吾数载辛勤传佛心印,今复得弟相契,吾当可无憾矣! 弘法可稍缓,印书亦不急,火急者,保任耳。 此事无奇,小根难信,障重难遇,但肯保任,百千三昧,无量妙义,种种神通胥在其中,更莫别求,亦莫心生欣喜,淡然处之,无企求心,必能相应。 总之,不二法门,舍此一心,绝无别法,但随缘销旧业可也。 虚云老和尚像赞有句曰:痴痴呆呆老冻脓,甚可玩味。 (一九八三年五月卅日)落实而言,达摩大师破相论中有言,凝守一心即是大事了毕。 何以故? 我宗是无为法,凡有作为,咸名方便,而此门直溯心源,更无别修,吾弟保任此心,不一年,不二年即臻如如不动圆具金刚心,亦即首楞严定矣。 诸事无碍,只须时时观如梦幻,便与心法相应。 斯则心似浮云无所寄,事如春梦了无痕。 此即是无所住而生其心也。 味之,味之。 坛经云:佛佛唯传本体,师师密付本心,弟当知此处更无余事也。 既得心传,便跻圣域,舍离分别外无修门,岂非了事耶。 (一九八三年六月一日)接信本拟暂不作覆,惟读至回头转脑处,按捺不住,只得略作说明,虑成蹉路也。 回头转脑之意,即将向他觅转为向自己求答案──向自内证境上作理解。 亦即依心作解。 亦即以经文印自内证心──所保任之心态。 若只管歇、止,宁有悟时? 所云观心念起即觉,是救困在义理者对治语。 观心若不知返照,则无如人饮水之自契,斯名死在句下,细味之。 吾宗虽传之于言外,然极精微处绝非几句相似语所能涵摄。 六祖之斥百不思念者,意端在此。 感弟恳到,不辞昏花病眼之吃力,勉为概说如上。 至目前则待保任至趁亦不去时,方好回头转脑耳。 (一九八三年八月十三日)扼要言之,只要息虑忘缘,兼亦忘言,便已极尽修行之要妙;然须打成一遍──不忽略一念之萌生,并时时自惕、自警、自反始能的的实实断除我、法二执,臻于生命的纯洁、光明、圆满。 大宇宙无尽假像的当体只是一心,将心净化到如其本来时,弟与我实为一体,历劫何尝少隔? 故观心即观佛、观法、观自在也。 (一九八三年十月十八日)以此殊胜缘会,此生若不澈了,必与法永绝因缘,弟当惕之、珍之、惜之! 所云少写信,少说话一节,须能契合中道始得。 须知同道切磋有益无损,世俗寒喧能免则免,乃为适当。 修行贵从根本著力。 弟除观心、保任外,当以那个是我的本来面目? 做为念兹在兹的主题。 此处明得,便是百尺竿头重进步,我执自然消泯也。 保任之功吃紧处在不被境转,久之定有寒灰爆豆之时。 目前弟宜护持三业,浑忘自我,和光同尘,心外无法为行持指标。 (一九八三年十月廿四日)佛法并无许多啰嗦,只须穷溯到一切理、一切事、一切众生的源头、原貌,认知并肯决自他不二的原本、永恒的真心(即法界的心与真相)并保任之,不消三年两载便可亲到实际理地,实证法身,一劳永逸地获大解脱,得大自在,岂有一法可立? 然而若作世谛流布,则亦不妨兴慈运悲,从自本心中流注无量方便,对症予药,逗机说法,故云我是法王,于法自在,若不从根本处截断根源,尽名不了,统属外道。 佛法的核心与生命只是禅,禅只是正见与正受,只是以法界心活在现象界。 所述调和之道乃修行者基本气质,若缺乏幽默感,绝难有调和可能,生活且将陷于枯槁。 欲期真正受用,舍实修无别途;实修则以念起即觉为正方便,穷源溯本为著力点。 每日调心令如本心,俟其空明朗觉时,致力思惟生命的原态(永恒相),细辨自心何者是原有? 何者为本无? 然后调心去其本无,还我固有而保任之,如护命根,则大事了毕矣。 若执著名相,向文字中求,是名攀缘义理,亦名理障,是则法眼生翳,何能得见佛性? 学法无诚则因地不真,舍敬必放逸戏论,不信、或信不真,则不能契入,希自反、自策、自励之。 (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十四日)修学正法必须忏悔,不然饶是光明绽射,最后不免入魔,身败名裂。 以往宝岛发生事例甚多。 既忏已必须不再自我姑息,乃至不可生妄心、动邪念。 贤弟于法志坚而诚、敬、信具足,且至诚忏悔,宜有此可贺之进境,但能不再失落此永恒、圆满,至尊、至贵之真心,三年内必臻圆满。 贤弟来函所述各节,极为可贵,务集中此般若性光而保任之。 虽曰知见,确属正见,曾几何时,竟能臻此,求之古人亦不多觏,诚不负般若因缘,真吾弟子也。 堪叹末法众生福薄、障重,纵是放光说法,直接传心,犹生疑二,妄生枝节,不肯珍视保任,不能生大欢喜、大信心,斯诚一阐提,佛莫能救! 弟今后宜大忘以往,只生活在无限延长之刹那中。 莫向外求知,纵使背诵得三藏十二部反而埋没真心,直是向眼内撒金屑。 总之,来函所述甚为正确,但能细味百尺竿头重进步,十方世界现全身句,打破我执有望。 此便是破我执、断命根、滔天罪恶一笔销之指标,莫忽。 (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廿四日夜)应思宗门一法,得则疾证圣果,不则疾堕三涂,何故? 知而不行,轻法、贱法故。 正法绝非知识、见解、神秘、奇怪;正法百千万劫难遭遇,更况传佛心印之殊胜因缘? 若不实修,罪莫能赎,惕之! 当机不授名失机;所传非器曰贱法。 无人、无我、无众生;似痴、似呆、似木人。 他人滔滔不绝时,当思我本心上原无斯般法尘,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故。 今后莫问道理,但自却非心为基础,去净自心原无者,即是究竟行法,虔心保任如事佛天,如临君父,须臾莫失,时至自然水到渠成;若向外觅丝毫道理,纵得亦是眼内著屑,愚不可及。 学法,得师甚难,既得,当信师千分之千,不然难获法益,凡自作主张者,每见功败垂成,惕之。 除垢之法,只是澈底斩断命根──我执,若无我时,垢向何处著,罪向何处安? 若真肯决本来面目时,便清澈明见本来无我。 今之识神为用之我,不过类似电脑之前尘缘影而已,盼思之、味之、肯之、决之,则一了百了矣! 唯此是最难一著,人皆执我不舍故,坐在百尺竿头为足者比比皆是,肯放身舍命者迄得几人? 学法难在此,若尽向枝节上著力,何劫能了? 经云人无我,法无我实修行之主题,舍此不由,十足外道。 (一九八三年十一月廿九日)参禅贵自悟自肯,故知解传授乃障道因缘,亦以斯故有但得不犯君王讳,也胜前朝断舌才及语忌十成之诫。 弟已深明文字障之可憾,则理障、法执去除亦将不远矣,岂不可喜? 所谓痴狂外边走,即斥不注意自己心态而被外(幻)境牵引者语,弟既矢志观心(念),此病可除矣,岂不可喜? 尤可贵者,正见灼然而正见透澈,距臻不疑之地不隔一分矣,宜乎已臻不退之地。 尔后工夫宜著重剿绝阴魔。 一念不觉是阴界;瞬入梦境是阴境;一念旧恨、新愁,前尘往事袭来悉是阴魔,炼之又炼,臻于纯阳,即是如日处虚空,始是究竟处。 此意甚难表达,周日当在柯府约略讲述,然弟不臻此,吾终不讲,不则便是无的放矢矣。 对机云乎哉! 至此当知非上上根器不堪参禅之言,信不诬也。 见解纯正可喜,然却不如无。 如能全显一心,而瞬有存,息有养,则分秒时光亦不浪费,岂不伟欤? 壮哉! (一九八三年十二月十五日)此事若非全人格、全生命投入,绝难相应,苟念兹在兹,心无旁骛,确似坛子里捉鳖,绝不空劳。 宜当大忘前尘,亦莫念后,但只活在现在这一秒,绵延不断,当下便得相应。 自古至今更无妙法能越吾宗传心之妙,小智终生参究不能得入,弟之珍惜亦见根基深厚,非浇薄者可比。 入我门来,但能死心踏地存正心,做正人,必能与正法合拍,不须多时,便庆大成矣。 (一九八四年元月四日)所谓桶底脱落及大事了毕者,倘若自肯,的确如是! 若仍犹豫,便是依旧未了。 何不细味心即是法? 岂不闻识心达本源一语? 弟保任无虚,便能识心,便是若人识得心,大地无寸土;能识心,即达本源矣! 更有何事? 质言之,所谓大事者,生死事大也,若识心真切──分辨得出何者是原本的心? 何者乃类似电脑装填资料后之假我(前尘缘影)? 果有生死耶? 岂非大事了毕? 然须销尽余阴,慎莫污染,乃名了事。 至桶底脱落,即是归无所得,究竟无证。 澈底穷究到理未萌、象未生前,岂非理已穷? 理既穷则穷理之事已毕,断惑至纤毫之疑惑亦无,当下全体溶入大圆觉海,证得如(其本)来,即是完成法身之陶冶、镕铸。 试问此际,啥叫真理? 可有一字、一义、一事萦怀? 故曰桶底脱落。 岂不甚为恰当? 此事非到不疑之地不名了事凡夫,弟宜细味、熟思之。 以上诸语,只宜会心,不当形之言词,否则不仅渎法成漏,尤易陷塞人悟缘之过。 今后牢记多言不如守默,有事不如无事。 (一九八四年元月九日)词意绽放性光,具见正眼已开,明见自性,诚属可贺,然于修道过程,此乃好的开始,向后犹有事在,幸毋以此为到家是盼。 修学禅道能到此境地亦大不易,希珍惜之,并以淡然忘我为要诀,不紧不松,不缓不急,毋忘毋助,徐徐保任去。 时节若至,豁觉早已到家,更无许多节目,且亦开口不得也。 来函所述概属途中景色,既抵半途,允宜奋志心程,务期到家乃止。 然亦断断无他巧技,但只保任而已。 若谓更有精进法门,显属外道见解,不契无为法矣。 诵金刚经,覃研坛经不可废。 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故。 能深契无念、无相、无住,名真精进。 切须识取真妄,妄若尽,真全彰。 (一九八四年元月十二日)此事至精至微,至圆至澈,至真至实,至为究竟,岂可奢望一蹴可几? 一般修行须历三大阿僧祇劫者,须渐磨习气兼须积功累德,透过登高自卑,行远自迩之程式,恒行长久乃克圆成。 我宗唯贵直趋威音王前,彻底放下,扫荡廓清至一物不立,非大雄心、大气魄、大毅力,殊难相应。 然法则至简至明,要须曾修多劫,宿植德本者,乃堪能耳。 坛经视戒定慧为闲家俱,盖就本心而言实无贪嗔痴故也。 吾人试反溯自心,果如廓然无朕之本心耶? 尔后不妨多做下学上达工夫,从息嗔而断嗔;从发掘他人优点,搜求自己缺点,而严以律己,宽以待人;合理自私,而无私无我;从批判一念萌之机括,期有心无念;从甘于恬淡,到一念万年──超时空而独立,庶几步步落实,不至虚掷光阴耳。 (一九八四年四月十日)教外别传不立文字者,禅乃一至真实、至圆满、亘古今,遍尘刹、统物我、一自他之如其本来之心态而已,此中可置一词否? 一念甫萌,背父逃走,瞬起想念,体性已殊,非竭尽世学者莫入,非特具天聪者难办,可求多人耶? 弟既肯师而自肯,今后唯事奉此深心,释此深心(后得智),汇此深心(一切种智),则一切无碍矣! 圜悟心要非囫囵吞枣者所能理解,直须细嚼慢咽,始能品出滋味也。 切记,必须事事无愧,念念纯洁,不逊圣贤,乃堪上趣佛道,不则自欺而已,终归幻灭。 今后不妨多作静的工夫,而于动中管带或合拍。 (一九八四年七月十六日)试阅古德行谊,便知诸大禅师皆已完成法的人格化之熔铸,故随缘任运,出言吐气莫不皆是法的体现。 如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 答庭前柏树子,麻三斤,青州布衫皆为不落阴界,不假分别,不借识神之性格流露,后人因地(发心)不真,遂堕于知解范畴而无法亲饫甘露,分证法身真理的生命,岂佛法不灵,根器不逮,诚信不具耳。 道家谓外门闭,内门开,禅宗虽不然,其于未证真常前,避尘取静亦大有裨益。 弟能以安祥为享受,寂寞为心行,平安为福祉,淡泊为真味,于道极易合拍,唯自观之余,宜把握主题,精覃思惟;思到无可思,疑到灼然无可疑虑,便能瞠开法眼,而不为外境邪说所惑,便得金刚大定矣! (一九八四年七月十九日)佛法之真生命、真血脉在禅,而禅超越一切,故但有言说,都无实义,未开口前合吃三十棒,何以如此? 宗门禅者唯是一种心灵的状态而已。 究实而言,心印若符,一切无咎,心差则不与道为邻矣。 从来不少修行人,于理则精辟、透澈;于事则威仪三千,然于名利色关却难透过,何以故? 解行分裂,不曾以法为生命,不肯放身舍命故。 此事直截现成,乃至非假言诠,不待外求,人人具足,本自圆成,然于理求彻,的的无疑滞,甚难。 赵州从谂禅师道:坐看三十年,若不会,截取老僧头去! 试问今时谁能三年五载念念不离此事? 更遑言三十年? 于事求圆,更须行住坐卧不离这个,向深处、密处、难处验证,事事无碍犹不名到家,若存轻易,即达摩大师所斥之轻心、慢心也。 倘存不甘寂寞之念,绝非学法根器。 闲时细味证道歌寓意,便知参禅非第一流人品莫办,此我所以慎择根器也。 真实发心修行,宜浑忘人我、是非、利害、得失,非是百不思量,只是心头唯蕴此事,时时自觉观察,庶几功不唐捐。 (一九八四年十月八日夜)修行人贵能常见自己非,莫见他人过;贵能言寡尤,行寡悔,也即是敬人、敬事;能敬则不轻率,不以己意为是,如斯则我执乃泯。 弟能发现自己缺点,殊为可喜,若从诚敬上多下功夫,则必因临事而惧,杜绝草率之失矣。 学法不怕毛病多,只怕自以为是,我执甚坚,无人能救矣。 愚之毛病较任何人为多,而愚之所以能觉醒者,胥赖由衷之反省与悛改而已。 若只见他人非,以为自己对,纵错亦谓情有可原,毫无愧怍,岂有今日。 故人不怕过错,只怕不见自己过。 愚常说最肯责备自己的人,最易得到上天宽恕;最会原谅自己的人,永远得不到他人谅解。 学法之人若不诚恳反省忏悔,时时察知导正心态,纵有小小相应,终必入魔,以龙天鄙之,魔得其便故。 弟我有缘相交,复坚固道心,轻财重法,重心轻物,甚为难得,今后多向敬字上下工夫,不轻、不浮、不草率,不以冲动当灵感,不须多时,当可乐观其成。 然须力求佛法人格化,亦即灼见自性后能死心锻炼,化净我、法二执,庶可功德圆满耳。 若一分我执不断,则真自由、真独立之法身难成,弟其细思之。 总之,佛是完美的人。 苟有瑕疵不是宝璧。 除尽心垢日,即是澈了时,若更有玄妙要诀,断断不是佛法! (一九八五年元月十六日夜)禅,离二边,亦无中道可立,以正大光明为首要,阴不尽则障难除,道亦难成。 今后宜细味独尊与自在之旨,以寂寞为享受,必能一日千里也。 至于精研覃思第一义谛并无必要,何故? 才落言诠、意解,早已背觉合尘,去第一义谛远之又远矣,所以古德道把定封疆,不通凡圣。 法华除粪之喻,即是但自怀中解垢衣,即是自净其意。 此事须运粪出,切莫运粪入,才有一理寄心,一事萦怀,便非绝学无为闲道人,便失本真,故须向精处去杂染,向细处下功夫,方不罹颟顸、鲁莽之病,故我教人自知念萌,自觉心态,方法虽拙而功不唐捐,幸勿忽视。 (一九八五年十月十六日)能反省出许多垃圾,甚符法华除粪之旨,佛法的生命只是自觉、自契、自省、自诠的心灵状态,原非语言文字所能述说,唯是自悟、自证、自肯而已。 此外更有佛法,总是头上安头,眼上著眼,然苟不反省忏悔去净心垢,原有之光明祥和心态始终埋没,光明难透,纵得晨光熹微,苟非静以储之,定以保之,六度万行中任之,亦不免裂作两截,以至自贼。 除此之外,起见成见刺;求佛成佛障,喜法则成法执,唯有一心圆明,方期二执化,二障除,光风霁月,自在安然。 坛经不可忽者在本来无一物句,弟能时时无一物,事事无一物,便是无住生心,便是无念、无住、无相之笃践履行,便可保证修行不落空。 佛法乃自力法门,唯贵自悟、自修、自成佛道,他人爱莫能助也。 (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十二日)法即是心,心即是法,既得心法,宜当以心印心,心心相印矣,天涯不啻咫尺,彼此何啻一人? 反之,虽朝夕相聚,心心相异,有何意义。 嘱弟读指月录,在盼能以印证自心,藉亦可以欣赏彼佛法人格化诸古德之一言、一默、一举手、一投足无一而非法的示现,其接人作略之神来之笔尤可予弟启发、创新,以为来日接引有缘之方便;若以为意在记取葛藤则大谬矣,况古时诸大禅师皆以有言显无言,岂是闲学解? 岂有道理可得? 弟能于此豁然有省、法执断矣,岂非有益! 古德从师,率皆如说而行,咸知恭敬不如从命,率能如说而行;今人但从我执之主观所谓之敬与行,自以为敬,实则正相反,试思堪为人师表,宁有口是心非之理? (一九八五年十二月三日晚)俗语云:成于一,败于二三,自无择法眼,切莫任意阅读似是实非之书籍,以免杂毒入心,良医束手,受害于无形之中,弟亦知金沙虽贵,在眼亦病警语,且曾广阅经教,抑岂不知毕竟空中容不得些许事物? 若不向断二执上下工夫,则既明本心又辜负原本矣! 学法不难,修道不易者端在此。 学道大障辄为粗心、自是及不明真假、正邪、是非、利害,是名痴病,苟不去净所知,此病难治,自不痛切反省、改过,他人频频唠叨,丝毫无用,心若定不下来,绝非法器! 以寂寞为享受,是真修行;以忏悔为日课,必获解脱。 (一九八五年十二月十一日夜)人生如幻,何况梦境? 幻生幻灭中犹有一大事待了,则梦非无因矣! 今后于观心时力扫任何想念,践行五祖守本真心之训,则时光不蹉跎、浪费,烦恼可以摒除也。 弟我本无距离,何须注重形式? 真修行即是真供养,无逾此者。 弟当致力认知父母未生前之我,能于此确立,自然光风霁月,潇洒自在矣! (一九八六年十月十六日)今后宜向虚极、静笃处涵养,澈底放弃我执,时时拱奉本心,这便是悬崖撒手,待到虚极、静笃乃有绝后再苏,欺君不得耳! 此事虽至易至为平常,然尚未臻恳到、精一,亦猝难相应,悠忽岁月,终被埋没,辜负此生,出头何日? 日常当向随缘不变处留意,若能不被境牵,不受尘染,敢谓大事了毕矣! (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七日晚)每见汲汲正法乃至皓首穷经,竟抵死犹未歇心者,固可怜悯,然亦咎由下手未以识取自己为大本,向外驰求,妄谓有法可得,迨至装得满脑废知识,逢人便开话匣,与真实法相去转遥,故知正见乃了了见,若涉一法即名不了,解脱何日? 若澈见如此,勿再求知,且向为道日损处著力,但自怀中解垢衣,我、法二空日,状元及第时,何须啰嗦? (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廿日)若能不外求,不傍骛,徐向铲除相对意识上著力,堪能一时、二时乃至一日、二周保持统一心灵,泯绝二元心意,是真入不二法门,岂有余事,宁有剩义? 亿劫颠倒想既消,法身现成,何论劫数? 斯乃最真实耳! (一九八七年五月四日晚)坚持自觉──自觉自在,守本真心去,若能向这里著力,不须多时必可澈了,亦可证明我言不谬也。 (一九八七年六月一日)修行的次第大略为:离执──与法相应,外境不染。 去执──搜尽病根,永绝后患。 无执──全归不二,无我,皆我。 师、弟同心、同体,法无悟与不悟;悟即不悟,亦非无悟,恒保安祥,修学事毕。 (一九八七年七月七日晚)参禅,的确应参涅槃堂里禅,方抵得生死,只图口角滑溜,济得甚事? 抑能改变什么? 今后凡所行履,莫离不二法门,便无退失之虞,亦唯秒秒安祥,是大福祉,是真归依处也。 (一九九二年二月十七日)今人学法,率非志切突破生死,不知生死根源,谁复在意本来面目? 是故道心敌不过人心,幻相常汩没真如,平时欲振乏力,临终岂得不为业牵? 即使面呈今生离苦得乐之法,怎奈伊之乐不在此何? 是故多见不耕耘妄冀收获,不修因奢求证果,不舍罪唯愿解脱,宁有此事? 亦安有斯理? 初祖曰:解行相应,名之曰祖。 今之人多见知而不行,明知故犯,甚至解亦不求甚解,最好能求佛、菩萨代为修行,试审视大多数人,谁不如此? 此我深忧此生又徒劳也。 我宗所追求者,非仅佛法,乃佛法之根源,所探索者非止于真理,乃超越真理,直趋真理的始祖之前。 志不在此,而曰参禅,真大妄语,亦大佞人也。 今后暂摒余书,唯以圜悟心要为日课,由解而行,久久必证大果,请谛信而笃行之。 凡事视因缘而定,安祥禅诚如弟言,为未来开法运,乃人类所共趋。 就今日而言,虽似缘不俱,而实乃众生福薄,临此关键时代不知抉择,令人慨叹耳! 其实,安祥禅圆摄五乘,随其根器、发心而得个别之果报,允称为直接、扼要法门。 吾人胥应抱只管耕耘,不问收获之心,但求尽己而已。 (一九九二年三月廿九日)学佛原非细事,苟非奋出尘志,切度生愿,厌生死苦,立真实志,下牛工夫,十九难成,徒成自欺,何裨解脱? 简要之道,端在自觉二字,其要义近似不虑而知,易言之,即是唯觉无念。 就法门言:坛经、金刚经极简明扼要,的是成佛不二快捷方式,只是众生自障心目,往往只作道理会,可叹! 佛经特色,只说成佛方法,说其然,不说其所以然,故与学术迥异。 学者因业成障,不明深旨,求会佛法者,千万人中不得其一,岂不可叹、可悯? 尤其可喟者:佛学知识愈博,愈不畏因果,殊可悲也! (一九九二年七月十六日)力人女公子学安祥禅,我乐于摄受,请代复函告伊:既学禅当依金刚经及坛经;坛经力斥尘劳邪见,金刚经凡所有相,皆是虚妄,若以色见我,以音声求我,是人行邪道,不能见如来,若见诸相非相,即见如来,若有所见,切勿妄言,亦无可喜,平常心视之为佳;若妄言眩惑于人,非仅漏尽功德,亦为佛法大忌,切宜戒之。 但办肯心,绝不相赚,只要诚敬信心具足,力量是必然的。 佛法贵在救心,治病并不可贵,病从心生,心若正,病不生,生也易痊,况治病有医生,救心人难遇,力人之见证也可反映安祥禅之方便力,以不重视为宜,此皆修禅之副产品耳! (一九九二年八月十七日)新机运正在开拓,一崭新的形势不会太久即将呈现,目前,我们只能随缘。 拂逆顺受,可以消业障,倒是为某一些人耽心,因为因果是严厉的。 举凡大家公认,经我印可的,多属解悟,距离证悟还很远,真正亲证到清净之体,毕竟无身,才品尝到唯觉无我。 悟的边境,要到真无我,不殊唯有我,或唯我独觉,才可以说觉即了,不施功,才算大事了毕,也才可以说:没有我,法界即我。 对人,只能寓援引于鼓励而放宽尺度,如果得少为足,我也莫可奈何,如果不把解悟的正知解人格化,是会如同竹篮打水的。 如能保任安祥,便是正行,便是真幸福、真把柄。 我能供养人的也只有这,可惜太多的人失掉手中珠,错过一期法缘,到那里去寻觅这种安祥心态? 已省下多生(甚至多劫)修行,再不肯下些工夫,谁辜负谁? 若果众生福薄难调治,我也只好徒呼无可奈何了。 (一九九三年元月二日)示张生弟问如何参? 参者,参详,亦即思惟也。 思惟之主题唯在找出自己生命的基因、原态和永恒相,以及众生平等、生佛平等之所以然,进而肯决万物即我,我即一切。 这便是思惟的课题。 长年累月,闲来便思,终必有悟的时刻。 你问参而悟,何以见得是真悟? 这更简单。 人不能不受身外的干扰或影响,因此很难摆脱烦恼、很难享受自在。 尤其想念瞬间不停,片刻难安。 一旦开悟,安祥充满,有心而无念,即相而离相;心如金刚,外界绝难动摇、左右,而享有自在无碍、独立自由,一切相对悉成统一矣。 能长享此境,且无任何疑惑,便是开悟,亦即生命的觉醒。 悟后如何修? 悟后无可修,但保持安祥、无染,久之一切进境只能说是如人饮水,冷暖自知了。 弟台福泽深厚,智慧内蕴,如今只欠一悟。 若能悟,则必能迸发生命潜力,绽射生命华彩,三不朽舍弟其谁。 成佛犹非分外,于此何须更谦,承当可也。 (一九八二年九月廿七日)你必须了解,那种离念、离执、离分别而又清楚、明晰的心态,是一切圣者同证的正受。 那不是可以从册子上挖掘得出来的,它是心传或别传的内涵。 即使是大悟、澈悟了的人,也只是以此心态为禅与非禅的试金石。 因为除了这,教内往往认为惺寂、灵明、昭昭灵灵或空灵是祖师心,其实是错的。 不管你从禅定中攫取得任何境界,就我宗来讲,都只是把玩光景,都只是误化城为宝所。 唯此是实际理地;唯此是本地风光;唯此是三昧王三昧;唯此是真种子,可以开心之花,结道之果。 修行也必须从此开始,唯以此为起点,但凡思惟、反省、忏 发布时间:2025-07-10 17:35:46 来源:素食购 链接:https://www.sushigou.com/10887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