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境界”二字若要翻译成外文的话，勉强可翻译成现象，但是那仍属于自然界的观念。境界就是境界，只能注解，很难翻译。譬如修道见道的境界，药山禅师就讲：“云在青天水在瓶”，这是很自然的，天上的云在飘，水在瓶里，摆在桌上，一个那么高远，一个那么浅近，这就是个境界。

我们的人生随时有境界。痛苦的时候想到那些痛苦，痛苦还没有来的时候，脑海中随时出现痛苦的威胁，这是苦恼的境界。高兴的时候，又越想越得意。年纪大的人，不大喜欢未来，因为前面的路程太远了，没有力气走了，专门回头想少年时代的事。有时候自己坐在那里想起来，还摇个头笑一下，回味那个境界。这些都属于境界，所以境界可以意会，不可以言传。